直到她看見了那個看似邋遢的老頭。
于是,桑桑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緩緩走到老人身前,張開了雙臂。
“我不管你是誰,但這里是老筆齋。”
李青山聞言笑了笑。
這里是老筆齋,寧缺的老筆齋,而寧缺是夫子的弟子。
如果所有的線索沒有錯,那么寧缺就是衛光明要找尋的人。
“你似乎并不知道她是誰。”
李青山微笑著望向老人。
“她是昊天派下凡間的使者,是人間最為光明的存在。”
衛光明神色虔誠,仿佛看見了昊天神國。
“她的少……”
李青山收斂了笑容。
“打擾一下。”
陳玄瞬息出現在桑桑身前。
李青山被人打斷了話語,但卻并未惱怒,因為眼前這人,似乎就是曾經驚動朱雀的那位。
也就是說,他是破開五境的存在。
“該吃飯了,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說吧。”
陳玄揉了揉桑桑的腦袋,忽而一笑。
這樣算不算一手遮天?
陳玄漸漸愣了神。
衛光明緩緩收回伸出袖口的食指,牽著桑桑黝黑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李青山身前那一把劍開始不斷顫抖,甚至隱約發出劍吟。
陳玄雙眸望向那一把劍。
于是那一把劍回到了鞘中,再也不敢出鞘半寸。
“你是柳白?”
李青山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詫異地望向陳玄。
他的師兄顏瑟曾與柳白一戰,于是他對于柳白的劍也有著幾分了解。
能夠單憑眼神就讓他的劍歸鞘,這天下,似乎只有柳白能夠做到。
“柳白已經死了,以及,勞煩讓一讓,我說了,該吃飯了。”
陳玄一步步朝著李青山走去,明明院子還有空余,他卻不肯繞路。
李青山猶豫了片刻,緩緩側身,讓開了道路。
“多謝。”
陳玄拍了拍道人的肩膀,朝著門外走去。
晌午時分,面館中人不算少,醬醋蔥花的味道充斥在整個館中。
老人熟稔地要了兩碗面,一碗多放蔥花。
桑桑坐在老人身側,望著他很是破舊的衣衫,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是誰?”
衛光明剝了一瓣蒜,笑呵呵地望向徒弟。
桑桑點了點頭。
“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為光明而來。”
衛光明從老板手中接過碗。
“光明與否,還說不準。”
陳玄踏入面館之中,要了一碗炸醬面。
“長安城水很深,即便是昊天神輝也未必能照進水底。”
陳玄望向老人的眼眸,又看了看桑桑黝黑的肌膚。
他戲謔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