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天下共九洲,寶瓶洲居東,桐葉洲居東南,因而這兩洲其實算是鄰居。
紫袍青年便來自桐葉洲的桐葉宗。
桐葉宗以洲名為宗名,占據了一份玄之又玄的大道機緣,因而這些年來幾乎稱霸一洲。
除去那位被稱作中興之祖的十三境修士,桐葉宗還有一位十二樓,好幾個十一境。
紫袍青年名叫杜郁,看似不過弱冠,實則年逾三百載,他正是桐葉宗十一玉璞境中唯一的劍修。
玉璞境劍仙,殺力足以比擬一般的十二仙人境,在這座甚至尋不到幾個仙人的東寶瓶洲,杜郁足以橫行無忌。
杜郁順著盧家大少的手指望向小院,卻見院門之外,立著三個身著紅色錦袍的豐腴女子。
三個女子樣貌不俗,一位生著一張瓜子臉,一位長了一雙桃花眼,還有一個,身材高大,嘴角生了一顆細小的紅痣。
杜郁仔細感知三人的氣機,卻發現這三位中修為最高的那高大女子,也不過是第九樓金丹境而已。
“三位姑娘,此處可是陳家院子?”
杜郁雙手負后,面上不帶一絲笑意,就這樣望向那三位女修士。
“正是。”
一個瓜子臉的女子側過身,對著杜郁行了一禮。
“那便請三位速速離去。”
杜郁望著女子豐腴的身段,右手輕輕按在左腰處的劍柄上,他笑了笑,笑意很是玩味。
“既然都是來尋人的,總得講個先來后到吧?”
高大女子笑了笑,嘴角處的那一顆紅痣隨之一動,為她平添幾分魅意。
杜郁面上的笑容如同冰消雪解,長劍出鞘,三尺鋒芒漆黑如墨,一道手臂粗細的雪白劍氣充斥劍上,一劍輕輕劃過。
那三個女子已然祭出了各自飛本命物,一枚銅鈴,一塊方巾,一根紅繩。
三個品秩不低的本命物懸浮空中,各自散發毫光,劍氣似明鏡垂落,銅鈴一分為二,方巾化成碎片,紅繩也變成了一縷縷紅絲。
“不入上五境,終究是螻蟻。”
杜郁冷哼一聲,一劍自眉心鉆出,分成三把,分別朝著杏花巷、騎龍巷還有龍須溪的方向去了。
三位來自長春宮的女修士,肉身與陰神都已被杜郁隨手一劍斬去,僅剩下陽神遠遠遁開。
“前輩,依著小鎮規矩……”
盧家少爺咽了咽口水,強壓下內心的驚恐,開口勸解。
至于那位仆從,此刻已被嚇得癱坐在地屎尿齊流。
“規矩?劍修行事何時需要顧忌規矩?”
杜郁悄然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雙眼微瞇,不但未曾收回遠去的本命飛劍,反倒加快了劍去的速度。
天下凡是走修十五樓這條通天大道的修士,都需要煉制五行本命物。
山澤散修大都只能湊合著將就,有的到元嬰境還湊不齊五行本命,但大宗的譜牒仙師卻不然,修行路上,不僅有師長為其準備本命物,還會傳道護道,不讓他們半途夭折。
劍修則是修士中的例外,除去五行本命物之外,他們還需煉制本命飛劍。
劍修往往有兩劍,一把佩劍,一把本命飛劍。
佩劍多是法寶外物,但本命飛劍卻大都是天生孕育,有無本命飛劍的劍修完全是兩種存在。
畢竟,本命飛劍是在光影長河中截取一絲,竊取天生神通。
當然,劍修修行自然也比尋常修士耗費更巨。
杜郁忽然咧開嘴角,兩指并攏做劍,輕輕一抹。
“三個廢物。”
三把飛劍自三個方向飛了回來,合三為一,再次鉆入杜郁眉心。
杜郁的面色蒼白了幾分,顯然,他方才出劍瞬殺三人,承受了不小的禁制反噬。
“齊靜春,你若再多管閑事,我定一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