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郁抬起頭,望向天幕正中的某處,他面目猙獰。
學塾之中,齊靜春緩緩放下書卷,輕輕一笑。
一笑便生春風,因為這位儒家圣人的本命字便是“春”。
“先生,您為何忽然發笑?”
儒服孩童從座上立了起來,先行了一禮,這才好奇地問道。
“我敬蜉蝣力雖微卻有心撼樹,我笑鴟鳥為一腐鼠呵斥鹓鶵。”
齊靜春身材修長,面如冠玉,這一笑,仿佛勝過春風。
……
“此處可是陳家?”
杜郁沒等盧少爺叩門,便率先去往小院門前。
他出劍之前便施展手段隔絕了聲響,隨即一劍遞出,干脆利落,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因而院中兩人并未察覺異常。
院中過了三息才穿來腳步聲,陳溪瞪大眼睛,詫異地望向門外那紫袍青年。
“不知貴客是?”
“你可曾見過一枚幽綠葫蘆?”
杜郁笑了笑,望向陳溪眼眸時微微一愣,這才開口。
陳溪搖了搖頭,只是袖中的手卻悄然攥緊。
那枚葫蘆此刻就掛在院門內東側,只是陳溪有意將此物還給馬家,以免將來惹出麻煩,因而刻意隱瞞。
杜郁死死地盯著陳溪的眼眸,試圖從那雙水靈眼眸之中看出些什么。
陳溪只覺得似乎被一條毒蛇盯住了,這人的目光似針尖一般銳利,扎的她眼眸生疼。
“既然未曾見過,那在下就告辭了。”
杜郁收回目光,他很詫異陳溪竟能與他對視如此之久,因而已相信了她的說辭。
陳溪對他行了一禮,便要關上大門。
杜郁福至心靈,五掐動如飛,他一把抓住半扇門,一步跨入門檻,笑著看向小院東側。
“陳姑娘,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
杜郁轉過頭,慢慢伸出一指,點向陳溪眉心,那張俊美臉龐上,寫滿了兇戾與猙獰。
盧家少爺后頸汗毛倒豎,他望著杜郁腰間的那柄長劍,猛地打了個冷顫。
“陳溪,我家鑰匙好像落在你這兒了。”
陳拙從遠處奔來,他瞥了盧家大少一眼,連忙闖入院中。
杜郁的手停在了空中。
陳溪壓下內心的驚恐,笑著望向院門。
“陳拙,這位是我弟弟的朋友。”
陳拙笑著從腰間接下鑰匙,在空中晃了晃。
“我騙你的。”
杜郁轉過身,消失在陳溪身前。
下一瞬,一只手掐住了陳拙的脖頸,將他高高舉了起來。
“你也配說話?”
杜郁望著滿臉漲紅,脖頸青筋暴起的陳拙,笑著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臉。
陳拙費力地抬起一只手,一掌按在了杜郁頭頂。
“你很好。”
杜郁笑了,笑意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