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邛與祁真對視一眼,雙眸如同暫歇的火山,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祁真只當阮邛服軟了,于是松了口氣,接著笑著望向陳玄。
“陳玄,方才你耗費靈氣頗多,不如先調息一陣,再隨我回神誥宗。”
陳玄點了點頭,隨即盤坐在地,身形與地面始終有一寸距離。
他開始吐納了。
陸沉說他所修行的《云上瑯瑯訣》源自白帝城,可陳玄卻并不知白帝城是什么地方。
只可惜此時光陰倒流,祁真與阮邛都已忘記了此前發生的種種,否則他們定會告訴陳玄那白帝城的來歷。
天下修士雖有儒釋道兵百家之分,但大都自詡正派,縱使是山澤野修,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自稱魔道。
中土神州有一城,城上常年有七彩云朵縈繞,城上掛著一幡,上書“奉饒天下先”五字。
那位白帝城主,乃是天下魔道之首,浩然棋道第一人,曾與大驪國師崔巉在那彩云之上手談十三局,留下世間無人能破的彩云譜。
《云上瑯瑯訣》便是白帝城主所創功法。
陳玄本就是天姿極佳之人,大道根本是闡教正宗的《云中練氣歌》,此時修行的也是浩然一流的《云上瑯瑯訣》,因而一經吐納,便引動了驚人氣象。
七層樓名為觀海,陳玄呼吸之間便引動天上云霧聚散,使得方圓十余里的靈氣倒灌,氣象之大,不可理喻。
祁真見狀心中暗喜,宗門本就有一位天姿福緣俱是一流的年輕女冠,若是再得了陳玄,此后百年的寶瓶洲,便是神誥宗的天下了。
這位道家天君緩緩祭出一符,遮蔽天日,掩蓋了陳玄修行時的偌大氣象。
“祁天君。”
阮邛忽然咧嘴一笑。
“道友何事?”
祁真笑著合攏衣袖。
“小心了。”
阮邛輕拍那一枚幽綠養劍葫,紫青兩劍瞬息而出,各自祭出一道手臂粗細的劍氣,氣勢如虹,直朝著祁真而去。
“玉璞境?!”
祁真大驚失色,連忙退避這兩劍的鋒芒。
十二樓自然高于十一樓,何況祁真隸屬道家二掌教的道脈,神通更是不凡,自然無懼一般的十一十二境。
可阮邛是劍修,如今還是一位兵家圣人,百丈之外依舊是祁真的主場,可在百丈之內,哪個仙人境敢硬抗玉璞劍修兩劍?
陳玄忽而睜眼,識海、氣府、心湖各自飛出一柄三寸小劍,裹挾風云,朝著祁真而去。
魏晉也并攏雙指,接連動作,駕馭著一把劍鋒雪亮的佩劍。
一玉璞兩觀海三劍修,一齊問劍十二境道家天君。
“好一招瞞天過海!”
祁真又驚又怒,接連祭出十二道符箓,一邊阻遏飛劍劍勢,一邊騰挪后退。
阮邛入玉璞,劍氣劍勢已然有了驚人的蛻變。
兩道劍氣陡然祭出,將十二道符箓瞬息攪碎,紫青兩線劃向祁真眉心。
“小心他的雷符!”
陳玄大喝一聲,青衫兩袖不斷抖動,三十三道金黃符箓傾巢而出,鎮岳鎮海!
祁真已至阮邛飛劍百丈之外。
一道紫色云紋的符箓祭出。
天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