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水山莊雖是梳水國武林的新興山頭,但宋雨燒畢竟是五境武夫,在這一國江湖之中,武道修為足以排在前五之列。
因而,他知曉很多尋常武夫不知的秘辛。
比如,在那梳水國邊境,囊括大都督府的那一座城外百里處,有一座隱秘渡口。
這座渡口不為世俗凡人所知,甚至不記載在梳水國的堪輿圖中,因為那是一座仙家渡口,往來船只皆是可日行數千里的仙家渡船。
宋雨燒帶著兒子兒媳一道,立在劍水山莊大門口,為陳玄二人送行。
倒不是他們不想留兩人多住些時日,只是陳玄一直謹記陸沉所言,欲要繼續南行。
于是,任憑宋雨燒如何勸留,兩人依舊在翌日清晨辭行了。
“兩位老弟,梳水國邊境的大都督府中,有一位小將與我是多年好友,你二人去往邊境之后,可憑借此物尋他,屆時他自會帶你們去那座渡口。”
宋雨燒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泥封好的信箋,遞向兩人。
魏晉沉默片刻,欲言又止,陳玄笑著接過了信箋。
“宋老哥,此行南下也不知何時歸來,不若你我定一個一年之約,一年后的今日,陳某定要再來叨擾老哥。”
陳玄笑著對宋家眾人拱了拱手。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兩位老弟,江湖再見。”
宋雨燒正色,抱拳行禮。
他身后的兒子兒媳隨之恭敬一拜。
陳玄與魏晉對視一眼,一人御劍而行,一人騰云而去,頃刻便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宋雨燒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爽朗一笑,便帶著兒子兒媳入了莊中,穿過前院與廂房,來到了亭榭之中。
“爹,你看那瀑布!”
宋高風抬起胳膊,指向那道本已消失無蹤的飛瀑。
“方才送客時,經由此地不僅未見瀑布,甚至不聞水聲,怎的頃刻之間便恢復原貌了?”
宋高風的妻子不再是那幅嬌柔模樣,看樣子是修補了根基,她驚愕地捂住朱唇,望向那水流湍急的百丈飛瀑。
宋雨燒怔怔地立在原地,喃喃自語。
“劍水山莊此后百年當興。”
……
梳水國邊境,一處溶洞之外。
“既然你我用不到這封信箋,為何還要收下?”
魏晉立在那隱約可察靈氣波動的溶洞之外,終于忍不住向陳玄詢問。
“用不用是一回事,收不收又是另外一回事。
魏兄,劍修行事固然百無禁忌,但也容易傷人傷己。
風雷園的李摶景,便是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大道之上,少有同行之人,旅途能遇一兩個知己,便是人生樂事……”
陳玄笑著拍了拍魏晉的肩膀,隨即一步邁出,跨入溶洞之中。
石階千萬道,兩人行了約莫一柱香的的時間,終于到了一座巨大的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