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怯生生地立在院門外,往常婉轉動態的聲音有些顫抖。
“進來說。”
桂姨這才回過神來,望向院門,對著少女招了招手。
“秋蟬知道錯了,是我不好,惹惱了那對仙師……還牽連了那兩位公子……他們生的那么好看,又怎么會是壞人呢?”
秋蟬邊說邊哭,越說越傷心。
“別急,慢慢說。”
桂姨低下頭,摸了摸少女的腦袋。
老劍修見狀苦笑一陣,沒成想這小婢女還是個花癡。
“桂姨,那兩位公子讓我將此物交給你。”
秋蟬用衣袖抹了抹淚水,這才將藏在懷中的一方令牌和一枚甲丸取了出來。
“這是…出自神誥宗的青詞符,那是……風雪廟的兵家承露甲?!”
老劍修一躍而起,仿佛年輕了幾百歲一般,好奇地湊到秋蟬身側。
“都是宗字頭仙家,風雪廟是一門兩玉璞,神誥宗更是有祁天君坐鎮,瓊林宗有兩個玉璞便是頂天了,這下卻是有好戲看了。”
桂姨笑了笑,便將兩物都收入了袖中。
“聽聞有兩位劍修,在梳水國邊境的那座渡口破開了瓊林宗的云水鏡,據說兩人分別是那風雪廟魏晉,還有神誥宗陳玄。
如今看來,這兩位竟是一路南下,來到了咱們桂花島。”
老劍修也不惱,反而興致勃勃地說著從山水邸報上所見的傳聞。
“聽見了嗎?你的那兩位公子,都出自仙家大宗,怎會護不住一個小姑娘?”
桂姨將秋蟬摟進懷中,輕聲安慰道。
秋蟬將頭埋在了桂姨懷中,臉頰微紅,有蚊蠅一般的細微聲音隱約傳出。
“人家可瞧不上我……”
桂姨笑了笑,與老劍修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
夜幕至,明月懸。
桂樹參天,似乎是將月兒托在枝頭上。
地字號客房不算大,甚至沒有里外間之分,只有一張床榻,一對桌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陳玄靜坐在塌上,靜心修行,穩固境界。
咚、咚。
兩聲輕柔的敲門聲。
嘎吱。
“貴客登門,有失遠迎。”
陳玄立在門內,對著那婦人打了個道門稽首。
“妾身不過是這座小島的主人罷了,可當不起貴客之稱,聽聞公子白日受了驚擾,妾身特來此處向公子賠罪。”
桂姨避開陳玄一禮,隨即又從袖中取出了一方桂木牌。
陳玄笑著接過木牌,卻見其上刻著兩句詩詞——“生于明月里,人間次第開”。
“夫人這是?”
陳玄佯裝詫異地望著桂姨。
“公子金枝玉葉,豈可屈尊住在這地字號客房,妾身已為公子備好了一座小院,還請移玉步前往。”
桂姨笑著福身,不等陳玄拒絕,便告辭離開,去向魏晉的客房之外。
“草木山川,皆有靈氣,不想一座島嶼竟是能夠化形成人。”
陳玄立在原地,望著桂夫人的背影,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