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果來者不拒,拍著手,笑瞇瞇地道:“好啊,福湘小姐。”
一旁的香椒湊趣道:“只小姐別忘了奴婢才好。”
福湘回頭笑道:“好呀,都纏上我了。一人一件,保管滿意。”
白果果和香椒對視一眼,皆捂嘴一笑。
這時,車簾子被從外面掀開,劉妍姒扶著丫鬟的手臂,笨拙地彎腰走了進來。
但見她梳著長弧髻,頭皮箍的死緊,發髻梳至后頂,團在一頂蝶翼寶翠金冠里。
身穿芍藥扇枝的羽緞裙襖,盡管裙襖開了三指有余,仍不見半分寬松,未穿出羽緞的縹緲若仙來。
白果果看著她臉頰兩邊暈染過重的胭脂紅,忍不住低下了頭,肩膀一顫一顫地抖動了起來。
福湘也輕咳一聲,別開了臉,沒話找話地對香椒道:“手爐里都添滿了銀霜炭吧,仔細一會子妍姒小姐冰了手。”
香椒爽聲回道:“小姐,您就放寬心吧,一切都穩妥了,”
說著,打開匣子,只見里面擺著三只紫銅小手爐,她一一遞給福湘、白果果和劉妍姒。
劉妍姒隨手接過來,揣進懷里,一邊拿起一盤子奶果,不打招呼就吃了起來。
白果果瞥了福湘一眼,見她低頭理著袖口。
她握緊了手中的手爐,暖著冰涼的指尖。
馬車出了城,便加快了速度。
白果果有些頭暈,便撩起車簾子,透了會兒氣。
馬車行駛在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上,前后不遠都有馬車出沒,想來都是前往鳳園的,馬車華蓋寶馬,精致非凡。
到了鳳園,遠遠只見樓宇高臺,四周修竹茂樹,好似誤闖進了夏日的森林般,郁郁蔥蔥的。
馬車停在道邊。
三人緩步登上百十來級的大理石階梯,過了樓牌,穿過鳳凰影壁,進了鳳園。
鳳園牌匾鮮奇,奇石雕就,朱筆文章。一排石柱拱立,高聳入云,皆雕刻著團鳳圖案。
過了石柱佇立的寬闊廣場,方是正殿七間九架。
不過,娣侖郡主并不在正殿待客,而是在后院的福祿殿里。
此刻,福祿殿里已是人聲鼎沸,就連院子里都站滿了人。
白果果在人群中看見了承康侯少夫人的臉。只見她正拉著一位夫人的手說著話,一臉的熱絡。
福湘也看見了承康侯少夫人,畢竟也是熟人了,便帶著她二人上前打了聲招呼。
承康侯少夫人拉著福湘自是好一番夸贊:“幾日不見,妹子出落的越發的標志了,還未恭喜你與永樂侯府家的二公子呢……”
福湘俏臉一紅,掩唇笑了笑。“夫人最近可好?”
承康侯少夫人笑道:“自是好的,只要不想著我家那位不成器的……罷了,大好的日子說他干甚!”
說著一挽身旁的夫人,對她介紹道:“這位是平夫人,汴京的渡春樓就是她家那口子開的,有空邀你去嘗嘗她家的點金豆腐。你么,我就不多嘴了,平夫人見多識廣,早認識你了,只恨無緣相交呢!”
福湘對平夫人笑著點點頭。
平夫人也笑著打量了她一眼。
只見平夫人梳頭拋家髻,穿身湖綠色的菱紋裙襖,一張臉濃妝艷抹的,實則寡淡無味,經不起端詳。
與承康侯少夫人站在一塊,遜色了不少。
只是她眉眼活躍,語調輕快,待人親切風趣,倒是彌補了相貌上的不足。
她一把拉起福湘的手,笑道:“哪里來的天仙似的小姐,我見猶憐的,真叫人疼惜。”
福湘聽了這話,羞澀地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