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妮雅散開抱在胸前的手臂,些微往前探了探腦袋,問他:“你是醒了,還是沒醒?”
秦邛大概覺得這句話可回答的意義在于,對于一個醉漢而言,說自己沒醉,才是醉了的表現,顯然錢妮雅的意識也是這樣。所以即使秦邛說了句自己醒了,但是動作上仍表現出一種完全的意識不清,但是卻試圖意識清醒的時候,錢妮雅也只能自認倒霉,“還是沒醒。”
秦邛聽見她嘆了一口氣,卻只能很無奈,推了推他的胳膊,試圖將人從醉了的神思里拉回來一點點,“起來喝口水,清醒一下。”
秦邛好像身上就只有兩條胳膊還有自主的意識,其余的地方全都是睡著了的狀態,等錢妮雅端著水杯不耐煩的時候,秦邛也只是從一個保持仰躺的姿勢,一只胳膊攀扶著沙發的靠背,半邊身體成一個不知道怎么描述的狀態,維持著坐起來和仰躺著的姿勢的中間的姿勢。
錢妮雅徹底無語了。
只能借了她一只胳膊,將人扶起來,維持著一個可以稱為為坐著,但其實只是攤著的姿勢。
并將水送到秦邛的嘴邊,看著微斜的水杯中透徹清冽的水,劃過杯沿,咽入秦邛的喉結處。
畫面其實很和諧,沒有平日里兩個人斗嘴的情節,也沒有誰愿意不愿意的問題,不過在錢妮雅看起來些許詭異。秦邛這幅看起來無力招架生活的模樣,還真是少見。
往常里就算是誰脆弱都不會是秦邛,就算是誰會表示無能也不會是秦邛,不過現在他確實是脆弱且需要別人幫助。
大概是雌性動物的天性,錢妮雅竟然覺得此刻自己內心里開始涌現一種叫做母性的東西。這著實叫人有些驚訝。要不然,很難解釋為什么錢妮雅在伺候完秦邛喝水之后,還給他找了一床被子蓋上。
秦邛就像一個乖巧的孩子,雖然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狀態,但是最終睡著的狀態還算事規整,像個孩子。
夜晚帶來的是危險,不過危險只在于荒野和外界,在鋼筋水泥塑成的房間里,夜晚帶來的,不過是讓人放松的微鼾的聲音。
錢妮雅聽著窗外隱約的雨聲,最終還是睡著了。
鬧鈴響起的時候,是大約七點的時候,錢妮雅摁掉了鬧鈴,在微微有些不清醒的情況下,眼前有一張放大的臉,就像是一只龐然大物一樣,讓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