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秦五、王修被副局長劉大光叫到辦公室。
劉大光雙腿搭在桌子上,锃亮的大皮靴指著天棚,他一邊翻著卷宗一邊說“昨兒的案子,陸局長批示了,你倆要不要看看?”
說著把手里的報告扔過來,王修拿來看,古槐安雋秀的字跡清晰地記錄著案件經過,頁扉是陸家一遒勁的筆跡:“要做好戰死警員撫恤。緝捕戰術有待商榷。偵緝隊做好審訊及后續事宜。兄弟們辛苦了。”
不咸不淡,味道發酸。
“緝捕戰術有待商榷?”王修翻到有關抓獲部分,剛讀了兩段就氣得他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王修被兩匪包圍后,向兩匪下跪苦稱‘好漢饒命’,兩匪喪心病狂,面對放下武器的王修,仍然劫奪槍支、連續向王修擊發,但因槍支彈夾未復位的問題未成功,巡邏隊趕回后…”
古槐安有意沒寫王修被襲擊的這一細節,被打變成了下跪,被動變成了主動。文字如刀,刀刀要命,秘書的筆伐透著陣陣寒氣。
劉大光白了王修一眼“挺好個事兒,整成了全局的笑話。局座私下說,王修這樣的人不可用,他沒骨頭。”說完嘆口氣,非常時期,非常錯誤導致非常嚴重的后果。
秦五也附和著說“唉,是啊,他這一跪,把咱們警局的氣節跪沒了。”
“你也不是啥好東西!”劉大光情緒膨脹,他把報告從王修的手里搶過來扣在桌子上“還有你!”
秦五抻頭一看,報告背面竟然還有陸家一的續批,赫然幾個大字。
“劉座,局座這龍飛鳳舞的,寫的啥?”
“秦五是個王八犢子。”
“這,明明是六個字…沒有王八呀!”秦五頓時心里涼了半截。
“你還挺知足唄?”劉大光指著秦五罵道“自己人的功勞都要搶!還打人!”罵完不解氣,抓起報告紙摔在秦五臉上。
有古槐安的作怪,秦五和王修誰也沒撈到好。
“我向陸局長差額推薦你們兩個人,你倆可好,一前一后給我上眼藥。”
“這他么是秘書害我們!”秦五嚷嚷著“那幫子坐辦公室的,就知道瞎寫。”
劉大光指著倆人:“局長明確告訴我,你們兩個東西,現在只能推薦一個。也就是說,在投票選人之前,我這兒要先淘汰一個。”
秦五很是放松,他沒理王修,眼睛掃射天棚找蚊子。王修摳著手指頭,默不作聲。
“咋整您說就行,我們沒意見!”秦五恨恨地說。
“手心手背,都是愛將。”劉大光十指交叉放在肚皮上敲打著。
“所以,我準備給你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劉大光不像在撒謊。
二人起立“請劉座訓示。”
劉大光緩緩說出三個字:“審飛賊”
“真的!”秦五站了起來“審問我是行家呀!”
“你坐下!”劉大光擺擺手“昨天我安排兩個預審組上去審,都敗下來了,兩人的嘴巴很嚴。沒有一副好牙口吃不掉他們。”
劉大光起身走到二人身后,一手按住一個肩膀“上峰對這案子高度重視,陸家一親自掛了個專班組長的名頭,對奉天方面打了包票要12小時破案。今天我借著早飯的功夫,和局座打了個賭,既然限期12小時給說法,那我就給你倆一人6小時,誰先搞開了案子,我劉大光拍著胸脯保證,將來討論會上一準推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