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的壞水又泛濫了。他把煙一掐,扔在腳下轉了兩腳,趴在鄭玉成耳朵邊兒嘀咕,鼻孔里還噴著絲絲煙氣,鄭玉成一聽猶豫了“有點損吧?”
王修點點頭“能塞多少就塞多少!”
鄭玉成應承了一聲“也就你能想這損招”,然后悶不吭聲地出去了。
十分鐘后,審訊室各個房間的溫度忽然飆升,暖氣片上熱浪蒸騰。秦五等人終于坐不住了,他們敞開衣領子,滿屋溜達;再過一會兒,所有人滿頭大汗,由于沒有窗戶,他們想要打開門透氣。
可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門被從外面用一把鏈子鎖給鎖了。
“王修!給老子開門!熱死了!”秦五把鐵門掰開一條門縫喊著。
“沒事兒,你們審,我不急。”王修坐在走廊里喝著水,欣賞著被滾熱的暖氣烤著的一群人。
暖氣片上的幾雙大臭鞋散發出了膠皮融化的味道,秦五氣呼呼地伸出半個頭來“熱死了!你,你個孫賊!”
王修遞進一杯水“熱?那趕緊喝點,喝完了好問話。”
“我問完了!問完了!”秦五幾乎脫成了光膀子。六子也扒著門縫哀求“哥哥,你是我親哥,你不看我們,看看鐵椅子上綁著那位,都他么中暑了。”
王修嘿嘿一笑,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秦五連滾帶爬跑出訊問室,照著王修屁股就是一腳,罵罵咧咧地吩咐準備車輛去白廟起贓,而王修接過案卷,開始屬于他的審訊。
就在此時,一臉煤灰的鄭玉成從審訊室外的鍋爐房顛顛兒地跑出來,大汗混合著煤灰讓他活像一個京劇大花臉,倆鼻孔黑的像用炭筆描過。
他按照王修的囑咐,全速開動審訊室外的日本進口鍋爐,燃燒效率翻了倍,一下子就燒光了兩天的煤。
秦五啟程的同時,王修正式與大胡子交鋒。他所不知道的是,如果說在遇到大胡子之前,他還是與秦五一樣的“無賴”,在此碰面之后,王修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變。
急促的電話鈴在陶公館響起,打斷了陶然的用餐。管家接了電話臉色一變。
“怎么了?”陶然攪動著調羹“出事兒了?”
管家向陶然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緊張,屏退了左右伺候的,才低聲說“內線來報,發現信物在警察探員王修手上,順線調查,昨天上午八點北卡抓的竟然是咱們的客人。”
陶然還是坐不住“什么意思?客人一早就被抓了,那誰接的頭?”
“可能是那個叫王修的。”管家很尷尬。
“胡安這個笨蛋,怎么核實的身份?”陶然不淡定了。
管家解釋說,按照廣州密碼排序的要求,這次用的是源氏物語,暗語是小眾話語,如果不是泄露,一般人接不上的。目前的形勢是:王修拿了接頭信物,秦五去火麒麟墜落地起贓,種種跡象表明,客人似乎全交待了。
“南邊兒是什么意見?”陶然問。
管家雙手環抱,舉頭看天,也是一臉無奈“要求咱們必須核實情報的位置及是否安全。”
陶然猛地站起身,忽然閃到了老腰,他堅持站起來,捂著老腰、披著管家遞過來的貂皮大衣在屋里踱步“白廟是火麒麟墜落的地方,秦五風風火火去白廟,難道是…他掌握了情報的內容?快,聯絡隊伍去白廟布置,哦,路上做些扣子,延緩秦五到達的速度。”
“咱們人不夠啊。”管家提示陶然說“一大半人去了河北灤州,正在收集搞郭松齡的情報”(奉系將領,張學良的老師,正在灤州起兵反叛)
信息量太大,陶然陷入了死機狀態。
“這樣...告訴【三江好】...讓他在白廟做掉秦五。”管家想起了一招“不是答應給他一批軍火么,立即兌現。家里剩余的人全部叫回來,派去盯著警察局。”
“是個好辦法”陶然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