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臨下地望著燕南,咬牙切齒地道,“他縱有登天的本事,只要本宮活著一日,他就休想只手遮天!還有那個楚辭,明日本宮召她入宮,正好瞧瞧這位把太子這顆鐵石心腸都能捂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另一邊,正在養傷的楚辭打了一個噴嚏,嚇得清月還以為她著了寒,連忙拿來一件披肩搭在了她的肩上。
楚辭揉了揉發癢的鼻子,轉身對清月道,“等我身子一好,我就去出家。”
她說這句話時,若非是一臉認真的表情,清月絕對認為她在開玩笑。
未等清月究其緣由,楚辭接著道,“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了,縱我有千萬般本事,也改變不了什么。倒不如接受這事實,遠走高飛。”
楚辭略帶愧疚地看向了她,“我同你保證,在我離開這兒之前,絕對不會誤了你家小姐清白。與其嫁給太子步入深淵,倒不如剃發出家,做個沒心沒肺的小尼姑,如何?”
清月卻目中一驚,半信半疑地道,“小姐果真要這么做?可是那日若非太子救了您,恐怕現在……”
楚辭趕緊打斷了她的話,恨不得一語點醒眼前人,“你不會真想看我嫁進太子府吧?”
清月自然清楚太子為人,連忙搖了搖頭。
見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楚辭才嘆了口氣道,“在我們那個年代,有一句古話。”
“什么?”清月問。
“男生女相,非吉必兇。”楚辭道。
清月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小姐做什么決定,清月都支持您,只是您突然搞這么一出,國公又該如何同太子交代呀?”
楚辭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圓臉,望著她那雙布滿了同情的表情,又道,“我的好清月,你可長點心吧,楚國公府對你我,可有半點好?如今事到臨頭,我又為何要替他們考慮?”
“可那畢竟是小姐您的親人啊!”清月苦口婆心。
楚辭卻說,“他人報我非桃木,我又何須還他以瓊瑤?”
“我父親是個賭棍,輸得家里連口吃飯的錢都沒了,后邊娘跑了,家里的姐姐被買去了茶樓,丟了清白含恨而終,父親就讓我到街頭去偷別人的銀子,被人給抓了個正著,險些被活活打死,最后被好心的大娘子所救,將我留在了楚府伺候小姐您……”提及過去,清月的眼里并無半點對那賭棍父親的憎惡之情,反而欣然接受了這上天安排的一切。
“你信命,可我不信。”楚辭道,“在這個時代里,人性的各種欲望反而更加淋漓盡致。有人機關算盡,也有人步步為營,兒女情長只存在武俠小說里,父慈子愛也只是極少的例子……”
楚辭說完,便合上了眼睛。
清月卻一臉凝重地退了下去,直至次日天一亮,宮里便來了人。
是一個穿著一身荷花紋深綠色底宮袍的公公,手里拿了一把浮塵,見楚辭一來,便笑臉盈盈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皇后娘娘邀楚小姐宮里一見,小姐便跟我走吧?”
楚辭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這人狡猾的人,面部表情管理地十分得體,叫人看不出半分破綻,也不知這一去,究竟是死是活。
楚辭點頭,在楚苑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下,上了那輛入宮的馬車。
清月被留了下來,一臉擔心的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我這好姐姐可真會作死,惹怒了皇后娘娘,恐怕是沒命再回來了。”楚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見清月被嚇得半死,這才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