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執念,她窮盡畢生所學,既保守又富含挑戰地實施了種痘一術。
取皰疹里的濃水時,豆大的汗珠從楚辭的額頭上滑落,一旁的三娘看得心急,卻還不忘寬慰她,“楚大夫,您慢慢來,慢慢來就好……”
可楚辭卻心急火燎,如坐針毯一般,將瘡口的膿液置于潔凈的棉絮上,再將棉絮塞進了孩子的鼻孔里。
孩子皮膚嬌嫩,楚辭取膿液時不慎劃破了他的皮膚,血水濺了一滴在楚辭的手背上,不過她卻沒有在意,趕緊拿來金瘡藥給遠遠止血。
整個過程弄完,楚辭出了一身的汗。
“再等等,若體內產生了抗體,這病毒便不攻自破了。”楚辭說完,三娘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這等待的過程,往往都是煎熬的。
楚辭困得趴在桌上睡著了,三娘一直守在孩子身邊,見遠遠高燒退了,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三日過去了,遠遠的病竟奇跡般的好了。
能治天花這種不治之癥,楚辭的名聲由此大振,不少遠近而來的人慕名來此求醫。
這事在京城傳開后,大小醫館的大夫都來楚辭這兒明察暗訪,紛紛好奇楚家這個沒頭腦的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治好了天花?
朝廷上,得知此事的皇帝夸稱贊楚國公教女有方,竟養出了這么個蕙質蘭心的女兒。
楚國公這才醒悟,原來楚辭這些天早出晚歸,竟是干這個去了。
來看病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楚辭忙得焦頭爛額,得知她能治天花,這段時日來京的人也多了,其中不乏有中天花病毒的人。
但這天花畢竟是傳染病,為了擔心疫病在城內擴散,朝廷下令封城,這些來看病的人全都被攔在了城外。
楚辭心急如焚,只身一人便闖宮去見皇上。
她跪在那承黔宮外,一跪就是半日。
天黑之前,楚辭被召了進去。
皇帝正在吃晚膳,見她一臉執著,便好奇一問,“若放他們進來,你可知是何下場?”
沒等楚辭開口,皇帝繼續說,“天花一病,無藥石可醫。若因此傳開,百姓苦不堪言,外寇蓄勢待發,大成就完了。”
楚辭卻道,“陛下,我有一個兩全之法。”
“哦?”皇帝挑眉,“說來聽聽。”
“我出城去治他們的病。”楚辭斬釘截鐵地說,似早已下定了決心。
皇帝望著她這一副堅韌,轉而一笑,問她,“朕倒是很好奇,你與他們非親非故,為何這么做?”
“自然是為了陛下。”楚辭道。
皇帝詫異,楚辭接著說,“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疾病,使百姓貧困也,是為民貧則難以治國。”
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靜得楚辭連氣兒都不敢大喘一聲。
皇帝略帶深意地打量著楚辭,眼神炙熱而滾燙。
許久,皇帝才道,“朕果真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