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一下子就猶豫了。
一百匹上等的駿馬那可不是一筆很小的財富啊。
關鍵是你沒辦法買來的東西那就是最好的東西。
要不還是給她算了。
這時,越國夫人一句話讓逐漸有些焦灼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越國夫人詢問道:“過些天要去祭拜孝明皇后,孝惠皇后,德芳總得帶點禮物吧?兩位皇后可都是心如明鏡一般蕙質蘭心的女子,這明鏡最適合,到時候陳列在神主的靈前,也算是你們兄弟姐妹的一番心意是罷,德芳,你說呢?”
那今天的彩頭怎么辦?
“算了,你出錢,這面鏡子送給你,我還有幾塊,到時候給大娘娘陳列一面,給娘親陳列一面吧。”趙德芳撓頭,“但是到時候若是被偷走了……”
那是想滅族了。
“也好,但是你說過,制作出玻璃之后還有我的一面。”蕭綽立馬抱起后視鏡同時還叮囑道,“一國皇嫡子說話要算話,哦?”
四皇子還能咋辦?
一時一群美人兒分兩組蹴鞠,見一組著紅色短褙,一組穿上藍色短褙,也不要裁判,只命人在景福宮院門口立高網掛籃筐,彼此分列兩側各自廝殺起來。
趙德芳瞧得目不暇接,長公主憑著身體素質橫沖直撞,身后是宋皇后精準傳球,縱然帶著兩個累贅的,表面上她們也形成了比較明顯的優勢。
可越國夫人帶著蕭綽,一側還有費妃助攻,只要皮球沒入網她們就能反擊回來,場面十分膠著。
讓趙德芳最驚訝的是柴郡主,小小年紀竟盤球傳球十分到位,她跑動最少,卻把兩個年紀更長的公主吸引在身邊,分身不得。
還有……
“這兩位是來打醬油的吧?”趙德芳看看兩位嫂夫人。
剛這么想著,越國夫人秀足一點,落下的皮球乖乖停留在她足尖,而后輕輕往腦后一拋,就見陳氏輕輕躍上去,腳下稍稍一倒騰一個兔子蹬鷹,那皮球輕巧落入籃網。
趙德芳目瞪口呆。
那籃網才多大,她站的位置有多遠?
“這比例相當于三十米外開大腳直踹門兒!”趙德芳大怒,“那幫連腹肌都是九九歸一的‘大老爺們’是干什么吃的?祖先們男人的彪悍沒繼承下來,女人的蹴鞠技術更沒有繼承下來,他們到底繼承了什么?”
更讓他生氣的是,縱然是敵對關系,可蕭綽依然特別雀躍地跳起來,和越國夫人一拍手,沖陳氏豎起大拇指。
“不要慌,方才盯人出現了失誤,三姐兒,你去盯著她,”宋皇后指揮著她們那一隊人,調整道,“你柴家妹妹少跑動,有一個憑借體力壓制著就好了,二姐兒,你別躲在大姐兒身后了,沒你這么踢球的,你去盯著瑞娘,她體力不濟。”
瑞娘就是趙德芳給打了一針的那位,如今身體素質在逐漸回復,在場上表現十分活躍,但跑動片刻就后繼無力了,可她總是笑呵呵地享受比賽的樂趣。
趙德芳就這么瞧著大美人兒們排兵布陣一般踢球,心中想的是“我們這次輸球是因為隊長不合格,副隊長不作為,前鋒太垃圾,后腰不給力,教練太拉跨,裁判對我們有歧視,球門也對我們不友好”的那幫大爺。
忽見人影閃、香風來,越國夫人腳下帶球如黏在足尖兒上了,她靈巧的躍動,長腿一抬,跳過前面攔擋的,如千軍易辟,如劈波斬浪,起落間到了對方門前,那長腿如鞭,往皮球上輕輕一抽。
這一球,險些又入網。
舒坦!
趙德芳瞧得眼花繚亂,漸漸竟睡著了。
他是睡著了,可太祖過來探望小兒子的時候,在門口只望一眼,又想到亡妻當年組織人手蹴鞠的盛況。
她那時候啊,白衣勝雪,蹴鞠的技術可比別人好太多了,而且,那時候的越國夫人還是蕭綽那般年紀呢,就跟在孝明皇后身后,對她崇拜的不得了。
“她若是還活著,這家也就完整了。”太祖搖著頭,背過身呆呆又看著那株大樹,想了下,吩咐王繼恩叫來幾個人,“去護圣營。”
孝明皇后的一切都留在這大內了,孝惠皇后的一切都在護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