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事倘若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辦法,契丹要用的話……”蕭綽想知道趙德芳有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趙德芳擺手:“這是關系到民眾生活水平提高的事情,一旦有思路,你可大大方方傳到北國。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契丹內斗尤其皇權爭奪一點兒也不比我們弱,你可要想好了,變數可非常之大。”
蕭綽低垂目光,半晌也沒有再說。
“殿下,越國夫人來了,”內侍們輕手輕腳走進來稟報,順便說,“晉王去福寧宮了。”
很好,他們已經開始站在景福宮的位置上說話了。
趙德芳看了蕭綽一眼,蕭綽點點頭:“此事,我幫你,暫且不要讓晉王殿下知道。”
怕趙光義得知此事之后先下手?
不!
“晉王府各方勢力縱橫交錯,如犬牙蛛網,更別說,此事提前布局越大,先跑掉的人就越多,”蕭綽眼角狠色一閃,“或許,這是四郎清理晉王府一部分勢力,為自己培養一個班底的大好時機!”
這才是蕭綽的本色。
不過,她格局還是有些小了,此事不是為爭權奪利而出現的工具,應當是為千秋萬代整理一個治理地下拍水系統管理體系甚至管理科學的時機,更是打擊犯罪,重新梳理國朝法律《刑統》的一次機會。
“這里面不但包括民間的刑事犯罪,經濟犯罪,以及社會道德的問題,還有官員職務犯罪,官商利益輸送被當成理所當然的法統犯罪,問題多著呢。”趙德芳嘆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批或者一兩個大賢之才,更需要一大批固本清源的人才,儒生們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他們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這是一個龐大的系統性的問題。立法,執法,不斷根據經濟社會發展而改進國法,這才是根本性解決問題的辦法。與時俱進,真是一個偉大的提法。”
蕭綽驚愕的不能自已。
她覺著趙德芳可能想多了,可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提法……
她咀嚼了片刻,斷然評價道:“這四句話已可作開宗立派的格言了,若真能做到……可是要怎么做到?這絕對是古往今來有大氣魄、大志氣的格言。”
“想多了,說得出未必做得出,做得出未必做得到,做得到未必做得好,我只是這么一說,輕松至極。但要落實下去,那可是與天下為敵,與自己為敵,甚至是與自己的身后事為敵的事情。”趙德芳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在什么地方休息?”
蕭綽想了想:“等國主的書信一到,我自是你的夫人,當然和你一起……”
別!
我還小別這么覬覦我!
“想什么?”蕭綽大羞,斥責,“我是說,自然要在景福宮居住,你這人腦子里都想的是什么?”她批評,“小小年紀,花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