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陸晨在說什么,但是陸文國有種直覺,他大概率上是對的。
因為在這份心電圖中,他的確發現有房室分離的表現。
“小晨,室速是惡性的心律失常,一般人室速持續這么長時間,人早該不行了吧。”吳云疑惑道,“不過我們這個病人狀態穩定,只是感覺有些心慌,血流動力學都是穩定的,不太像是室速啊!”
陸晨笑著解釋道:“因為這種左后分支型室速是一種良性室速,常見于身體健康的男性。”
吳云此時像一個充滿求知欲的學生,“那這種室速應該怎么治療?”
陸晨拿起桌上的奶茶,大口喝了一口。
“這種左后分支室速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維拉帕米敏感性室速。顧名思義,維拉帕米可以終止其發作。”
陸文國和吳云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能看到各自眼里的詫異。
陸晨說起來頭頭是道,句句在理,不得不讓人信服啊!
這還是一個剛剛畢業的醫學生嗎?
“老爸,您可別用這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陸晨聳了聳肩膀道,“我在江城市中心醫院心內科實習的時候,碰到了好幾例這種患者,其中有一例也被當成了室上速,最后因為射頻消融沒成功才發現的。”
吳云在一旁笑了笑,“小晨,心電圖可不是看一遍就會的啊,你這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此時陸文國差不多已經相信了陸晨的診斷。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給心內科的老董打了電話。
老董正在值班室躺著刷抖音,看見是陸文國的來電,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哎,這些搞外科的就是太緊張了,不就是一個室上速嗎?這都打幾個電話了。”
老董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
“喂,老陸啊,你那個病人還沒復律?”
“還沒有。”
“哎喲,老陸啊,你別太緊張了啊,我們科室很多病人室上速持續大半天的都有,把可達龍用上,心率慢慢會降下來的。”
陸文國拿著手機,回想起剛剛陸晨的話,“老董啊,你說這個病人會不會不是室上速啊?”
“怎么會呢,我看了心電圖啊。”老董笑了笑,“室上速伴右束支傳導阻滯,準沒錯的,我打包票。”
陸文國頓了頓,緩緩說道:“老董,那我提出個別的診斷意見啊,你別介意。”
“沒事,你說。”老董覺得有些好笑,一個外科醫生還能分析這種心電圖?
“你說這心電圖有沒有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可能?”
“啊?什么?”老董神情一愣,“左后分支型室速?”
“是啊。”
電話兩邊,突然都安靜可下來。
似乎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陸文國在等待著老董的回話。
老董的腦海里卻是在回憶起“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心電圖特點。
半晌,老董才道:“老陸,你把心電圖發到我微信上,我再看看,等會兒給你回復。”
“好。”
掛了電話,吳云立刻湊上前:“陸主任,董主任怎么說啊?”
“讓我把圖再發給他,他再看看。”
陸文國很快便將心電圖通過微信發給了老董。
過了大概兩分鐘。
陸文國便收到了老董的微信消息。
“我靠,老陸,你啥時候學會看心電圖了?!你這是要砸我飯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