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翡看著微笑著站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有些驚愕,愣了半晌才行禮問安。
井甘微笑著讓她起身,熟稔如好友般隨意道,“仇東家也是來看武舉比試的這國子監里少見女子,一眼便瞧見了你。”
仇翡臉上表情十分僵硬,扯動了兩下嘴角,嗓音有些緊繃。
“井先生眼力好,這人來人往的,民女倒是方才瞧見您。”
井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接話。
兩人沉默半晌,仇翡想告辭,井甘搶先開了口,“仇東家是有什么親朋在參加比試”
仇翡搖了下頭,“沒有,只是聽說武舉三試在國子監舉行,便進來看看。我們是開鏢局的,對武藝比較感興趣。”
這倒是個好借口。
“國子監最是規矩多,仇東家初來京城,看來生意做得很不錯。”
仇翡眉毛一抖,國子監不是尋常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井甘這話是意有所指,虎威鏢局結識達官顯貴,來京城不久卻已獲得寬廣的人脈,可輕易進出國子監
仇翡背心微微有些冒汗,謙虛道,“一點賣苦力的薄利罷了,和井先生不可比。”
井甘是做生意的商女出身人人都知,她的生意可做得不小,稍查查就知道。
仇翡有些呆不下去了,她不動聲色地擦了下鬢角冒出的虛汗,借口告辭。
“我出來許久了,站得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井先生慢看,民女告辭。”
仇翡屈下身行禮,井甘卻不讓她走。
“這比試才剛開始,來都來了別急著走啊,怎么著也得看看這些考生的身手,猜猜最后誰能中狀元。而且我們好容易碰上,正好說說話,我今日也無事。”
說著就喚了一個不停朝她這邊打量的學生,那學生突然被叫,有些驚惶羞赧,激動地臉都紅了。
井甘選了個最佳地觀看位置,請他找幾張椅子來坐坐。
那學生熱情地立馬跑了,很快就帶著幾個同學一道搬了椅子來,還送來了一壺熱茶。
這待遇非常周到。
井甘道謝,拉著仇翡坐下。
“有座有茶有武,嘖,安逸”
舒服地嘆一聲,還惡劣地側頭尋求認同,“你說是吧”
仇翡現在心里火燒火燎地,卻根本走不了,表情僵硬到扭曲地扯了扯嘴角,低低應了一聲,“是。”
井甘把仇翡困住了,還不忘將蕭千翎和井長青招呼來,與他們耳語一番。
井長青邊聽眼睛邊往仇翡那邊看,眼中有掙扎和糾結。
井甘與他說完,拍拍他的臉,柔聲說了一句,“去吧。”
井長青這才頭也不回地和蕭千翎一臉嚴肅地跑了。
仇翡遠望著井長青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收回目光。
想著井長青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心中越發不安。
她心中焦急,但不敢表現,更不敢動不敢跑,袖中的帕子都快扯爛了。
井甘瞧她一臉失、忐忑,注意力全然沒放在比武臺的精彩較量上。
“真精彩,不愧是武舉三試,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說是吧”
又一聲捉弄般的反問,仇翡精神都有些浮躁了,不耐地應了一聲,不看她一眼。
井甘得逞地繼續磕著瓜子看比武,知道井先生在外圍坐著看比武后,不少學生陸陸續續又給她找來不少吃的,此時自己懷里抱滿了,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王澧蘭帶著幾個親兵突然出現在了國子監比武場外,引起了不小騷動。
但王澧蘭并未做什么,只是怡然地走到井甘身邊,瞧著比武臺上的較量,像是尋常地來看熱鬧的一樣,那些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井甘悠悠然坐在椅子上吃東西,聽周邊人叫王澧蘭,脖子吊在椅背上,后仰著瞧他一眼,懶懶地打招呼。
“來了”
王澧蘭應了一聲,自然地拿過她懷里的吃食,兀自嘗了兩口。
將甜膩的點心塞還給她,抱著米花抓了幾把吃,咬得咔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