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沉默了半晌,沖他笑著點點頭,道了聲保重。
而后兩人又是相顧無言。
氣氛似乎再回不到從前的坦蕩從容。
兩人沒說什么,韓凡也覺得尷尬,便起身告辭了。
井甘把他送出府。
韓凡坐上馬車前,井甘還是忍不住喊住他,“我并未誆騙你們,之前與你們所言句句真心。其實除了你們,我還認識其他與你們相同的人,我都當你們是朋友,希望你們好。”
韓凡上馬車的動作頓了一下,聽到她前頭的話還有些訕訕,后頭卻是怔了一下。
回頭,眼睛微瞇道,“你還認識其他人當真”
井甘曬笑,“騙你有什么好處,博你放心嗎”
井甘打趣一句,兩人間尷尬的氣氛倒是散了不少。
井甘想了想,還是脫口道,“其實那人你也認識,白眉神醫。”
說出這個人,無需多解釋,韓凡便能明白。
韓凡站在馬車邊回想,臉色便便從冷淡無波變得不可置信、瞠目結舌起來。
井甘瞧他終于變得有了些往日的生動模樣,心下稍安。
“白眉神醫,他、他不是因為年紀”
韓凡沒說透,井甘卻明白他的意思。
外人都以為白眉神醫那一頭白發是因為年紀大了才如此,天下怕也沒幾個知道他的白發是天生如此。
因為這白發,他年輕時過得幸苦,老來才自在起來。
“初次見面時我便看出來了,他是生來如此。你們應該能成為朋友當然,你愿意的話。”
紅魔后代是韓家攸關生死的秘密,即便對方同是四魔后代,也不一定愿意說破。
不過知道還有其他四魔后代,對韓家而言想必也有一種尋到同類的心理安慰。
最近些日子井長青早出晚歸,卻不是為什么正經事,而是日日往鏢局跑。
孫小娟見他如此,對那個未曾蒙面的女子越發不喜起來。
尚未出閣的少女,整日逗著男子幽會,也太不成體統了。
自己這兒子也是一朝嘗了情滋味,便蠢成了傻子。
即便再尋常的普通人家,哪個清白好人家的姑娘未成親前日日與男子幽會這樣的女子能是什么檢點的好姑娘
孫小娟覺得井長青是幾個孩子里最皮、最不省心的,卻也是再機靈不過的,在看人上從沒擔心過。
如今卻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孫小娟好幾次一大早在井長青出門前揪住他,好生教訓他,但他都是敷衍應和著,左耳進右耳出。
即便孫小娟把他關家里,他也會尋著空擋溜出去。
到底是大了,還能一刻不差的看著他不成
這種事終究只有讓他自己明白過來才行,別人說再多可能也只是浪費口水。
孫小娟憂心不已,生怕自己兒子被那個狐貍精迷了心竅。
不對,已經迷了心竅。
她怎么罵都不頂用,找井甘尋法子。
井甘卻只是沉默。
“我與長青說過,那個女子心思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單純。已經提醒過,但能不能聽進去須得看他自己。他是男兒,終日在外游走,與人來往相處,我不可能事事都看顧到,有些事終究得自己經歷過才能明白。他如今也大了,家人只能幫襯,他的人生還需自己過。”
井甘這意思,便是不準備插手了,甚至不建議孫小娟也過多插手。
“長青是男孩,吃不了大虧。”
孫小娟聽到這,滿肚子的話也只能咽了下去。
然而沒過多久,井長青便把仇翡帶進了井家門。
門房瞧見三少爺牽著一個女子回來時,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好幾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看錯,當即激動地快要跳起來。
門房盯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看了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直到井長青不悅地踹了他一腳,他這才嗷一嗓子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