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少爺,您回來了。”
井長青似是有些忐忑,又有些緊張,站在門口半天沒動,往正廳方向忘了兩眼,才問門房。、
“娘在何處”
門房心里早把旁邊那妙齡女子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未議婚便這么牽著手堂而皇之被帶來井家,今日怕是有大事發生。
門房不由也緊張起來,回答道,“夫人在院中小憩,想必也要起來了。”
井長青咽了下口水,便舉步維艱地牽著女孩往自家娘親的院子而去。
聽到下人傳稟說三少爺來看她,孫小娟心里還挺高興,難得這小子白天還回來,沒又往那狐貍精那跑。
接過下一刻瞧見朝屋里進來的一男一女兩個人,太陽穴便不自覺凸凸跳,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長、長青”
孫小娟開口喚他,嗓音竟然帶著點預知風雨的顫抖。
她目光直勾勾釘在兩人牽連的雙手上,腦中已經下意識閃過一個身份鏢局女東家。
果然緊接著就見兩人齊齊跪下,井長青也很緊張,垂著腦袋,半晌才斷斷續續發出聲音。
“娘,她、她是兒子喜歡的姑娘,她有、有、有孕了”
最后三個字說出口,井長青猛地閉緊了眼睛。
孫小娟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即便自己就坐在炕上,卻也感覺隨時會摔下去。
她眼前發黑、嘴唇翕翕,許久都發不出聲音來,臉色蒼白地可怕。
孫小娟是農夫出身,一直自詡身體強健,至少比起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太太貴夫人要經事的多。
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認,經不經事不是以身體強健來評斷的。
她絕跡想不到有朝一日這樣荒唐的事會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
她一直覺得自家幾個孩子雖出身在貧戶人家,但因為有井甘這個能干的姐姐,從不曾短缺教育,個個都培養地端正純良。
這也是她即便出身低微,卻從不覺得自卑、或者低人一等的原因。
出身無法改,但人生可以靠后天打拼,兒女的品行能力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底氣。
她的底氣一直很足。
但現在她承認自己泄氣了。
饒她再大大咧咧,未婚有孕的事也是難以接受,這在普通人家也是大大的丑聞,何況如今的井家
“你怎么能干出這種事,你把你姐姐的臉、我們井家的臉往哪兒擱”
孫小娟緩過那陣眩暈后,沖起身朝著井長青便是當胸一腳。
這一腳毫不留情,直把人踹翻在地。
她知道井長青是習武之人,不過是踹一腳,當不得什么,隨意這一腳完全隨著惱意用盡了力氣。
“你自小頑劣,干那些找貓逗狗的事我都從不曾嚴斥過你,卻沒料到縱得你如今全沒了分寸,干出這等腌臜事。我、我,干脆踹死你得了”
孫小娟比尋常婦人有力,說著就又朝井長青踹去。
井長青剛爬起來,肩臂上便被重踹一腳,雖不如方才那記窩心腳重,但身體還是晃蕩了兩下才堪堪穩住。
仇翡眼見井長青挨打,心疼不已,流著淚撲上去擋在井長青面前。
“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心軟放縱。您有氣都沖著我來吧,都是我的錯。”
孫小娟正在氣頭上,本就厭棄她,此時更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當然是你的錯,他才多少歲你就勾得他與你行那茍且之事”
這話可十分不給面子,孫小娟平日看著溫和好說話,那是沒惹到她的頭上。
仇翡臉色慘白,羞憤不已。
垂著頭,帕子捂臉嗚嗚哭著。
孫小娟聽她哭就覺得煩人,偏又打不得,干脆就打井長青。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如今日子越過越好,你卻越發不讓人省心。你姐姐給你們創造了多好的條件,你做什么不行,堂堂男兒被一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整日正事沒有,就知道往女人裙子底下鉆。你大哥腦子不好都還知道做做木工,給家里掙點錢,你整天都干了些什么我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大死了一了百了”
孫小娟抓了炕上的癢癢撓就朝井長青身上招呼,一下比一下狠。
井長青挺跪著不出聲,牙齒緊咬,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