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聽到涉嫌殺人難道不是震驚、慌亂、悲傷、無錯……這些情緒嗎?
即便是歷經風雨的人,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如此冷靜吧。
這個看著比她小兩三歲的女孩反應太冷靜了,冷靜地有些怪異。
女捕快不自覺也把好奇問出了口,“你就不難過嗎?”
井甘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什么,沒有回答,只是道,“我爹雖然愛酗酒,但在外很少與人發生沖突,他怎么會殺人呢?具體究竟是什么情況?死者是誰?”
女捕快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越看越覺得有意思,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把人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屋子,準備和這個有趣的女孩來個深入詳談。
香巧和林木守在屋子外面。
香巧此時雙腿發軟,感覺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不安地緊緊扣著手指,眼淚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
殺人可是要被砍頭的啊!
家里生活剛剛好起來,井大叔若是成了殺人犯,他們一家人將來都會抬不起頭。
香巧不安地垂著頭,聲音有些沙啞地小聲問林木,“林木叔,這該怎么辦啊?”
林木本就是個不怎么愛說話的人,沉默了一會才回了一句,“有二小姐呢。”
他雖然還不了解井甘,但他相信女兒的眼光。
而屋里,女捕快已經取下了腰間的刀,在門邊的水盆架處洗了把冷水臉,消解了暑氣,這才邊用帕子擦著水邊坐到了井甘對面的椅子上。
她身體后仰,雙腿交疊,雙臂擱在兩邊扶手上,坐姿十分豪放。
“今早黃土街發現了一具尸體,被人迷暈勒死后棄尸,而他死之前在墜云酒肆和你爹發生了激烈的沖突,雙方大打出手,你爹還揚言要殺了他。”
“那我爹怎么說的?”
女捕快冷冷地勾了下唇,“自然是否認,但他交代不清自己昨晚的行蹤,他的嫌疑最大。”
井甘現在知道了,井長富是因為給不出不在場證明才被列為了嫌疑人。
“除此可還有什么其他線索?”
女捕快豎起一根食指,虎口處可見厚厚的繭。
“線索內容,無可奉告。”
“那我能不能見見我爹?”
“不能!”
拒絕地還是那么干脆。
屋里陷入了沉默,女捕快的目光猶如實質一直定格在井甘的身上,井甘卻始終泰然以對,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再次開了口。
“捕快大人,我爹只是嫌犯,還未最后定罪,應該有探視、申辯的權利吧。捕快大人莫非私心里已經認定我爹就是真兇?人命關天,您的想法影響著數個家庭的命運,務必慎重。”
女捕快有些微愣,半晌哼笑了一聲,上挑的眼尾透上了幾分戾色,“你這是在教育我如何當一個捕快?”
她邊質問邊優雅地抹了一把刀刃,而后將刀架在了井甘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