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下車查看張獻文被發現的暗巷口,地面有些潮濕,墻角長了不少青苔蘚。
張獻文是被迷暈后勒死,隨意拋尸于此,身上除了脖頸上的勒痕和幾塊摔傷的烏青,并無其他痕跡,所以地面上也干干凈凈的。
方夫人扶著車框望著弟弟躺過的那塊地方,只覺眼前發黑,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嗓子已經哭不出聲了。
方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心疼地嗔怪,“讓你不要來非要來,快回車上去,別看了。”
“不,我就要在這,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方夫人倔強地咬著牙,努力平穩情緒,站直了身體,緩緩走到了井甘身邊。
“你看出什么了?”
她聲音很冷,井甘不與她計較,思索著開口詢問。
“仵作驗尸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
方超早就把這些消息打探地清清楚楚,直接回答道,“當晚亥時之前。”
“張少爺戌正離開的酒肆,亥時之前被殺,中間相隔半個時辰,以他醉酒之人的腳程……大概率就是在那個僻靜小巷遇到兇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覺被殺。那個小巷到這里有不短的距離,一個成年男人的尸體十分惹眼,想要避人耳目他們必然有交通工具。”
方超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您跟女捕快分析的一樣,她也說內弟是在那條小巷被殺,然后被車子帶到此處拋尸。不過我有個疑問,兇手殺了人后為什么沒有立刻逃離,而是那么麻煩地將尸體帶到此處拋尸?”
井甘嘴角抿著呈思考狀,“一定有他的原因,可能是不想尸體太早被發現,可能是想拖延時間等等,都有可能。不過我也有一個疑惑。”
“什么?”
井甘手指在面前的小桌上有節奏地輕點著,發出篤篤篤的聲音,“每個人在遇到危險時都會下意識自保,驗尸結果卻說尸體上毫無掙扎跡象,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什么?”方超完全跟著井甘的思路走,復述了一遍。
井甘抿了下唇,“兇手有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有片刻的寂靜,然后就見方夫人突然激動地站起來,雙腿微微戰栗,瞳孔微瞠,呼吸都變得灼熱了。
“試想一下,如果兇手是熟人,怎么能夠更加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他?”
方超嘴唇顫了顫,低聲道,“邀請對方上車,然后……偷襲。”
“不錯。兇手先把人迷暈再勒死,也有可能是因為……”
方超此時思維完全活泛起來,激動地搶答,“因為兇手力量弱小,擔心敵不過……兇手是女人!”
方超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那么大,臉上有興奮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