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警告了門口的人,這才轉回視線,開口道,“梁東家既有線索,為何不去衙門,反而來我井家?”
梁濟洲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令尊受冤下獄,我想二小姐應該更著急想要知道這個線索。”
井甘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我都不確定我爹是不是真的殺了人,梁東家倒是比我還堅信我爹是冤枉的,看來這個線索至關重要。”
梁濟洲高深莫測地笑著,雙臂靠在椅子扶手上,雙手隨意交叉在身前,呈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態。
井甘沉默地打量著他,身體癱軟在輪椅里,久久不言語。
堂屋陷入緊繃的寂靜,門口偷聽的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懂兩人互相盯著在看什么。
許久,井文松都有些受不了這個氣氛,輕輕碰了一下井甘的手臂,井甘這才如夢初醒般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也清亮起來。
“梁東家想要什么,但說無妨。”
梁濟洲當即露出一個滿意而興味的笑容,比之前的笑地更大,露出了兩排不算齊整的牙齒。
他贊道,“二小姐果然是聰明人。”
井甘依舊那副沉穩的模樣,不予回應。
梁濟洲大晚上跑來說有案件線索,并且暗示能夠證明井長富的清白,不就是想用線索做交易。
只是他一個大酒樓的東家在她小姑娘這能圖什么,井甘唯一能猜到的就是甜品鋪子。
果然,梁濟洲笑完便直接道出今晚的真正目的。
“你們有一手好手藝,我出錢給你們開一間更大的鋪子,比現在的鋪子大三倍,你們只需負責后廚便可,經營之事交給我,每月所得利潤五五分成。”
井文松聞言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沒想到自家那小生意居然入了梁東家的眼,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井甘卻是不溫不火,臉上全無驚喜之色,“梁東家是想與我合伙甜品生意。”
梁濟洲一直觀察著井甘的神情,繼續道,“你們鋪子這么小,人也這么少,每日能有多少流水利潤,有我支持,再加上我壹蟬居的名聲,保證每日利潤翻十倍不止,不比你現在賺的多?屆時我會給你們安排足夠的人手,令堂也不必親自勞累,只需指揮手下去做便可,不比現在輕松?”
梁濟洲說得認真且真誠,井文松聽得滿臉激動,井甘卻暗暗沉了眸子。
梁東家不愧是老謀深算的奸商,挖了個大坑讓她跳!
“梁東家想給我當老板,可我不愿給人打工。”
井甘說話時嘴角勾著禮貌的淺笑,聲音平和,卻滿是堅定。
梁濟洲雖不知道什么叫‘打工’,但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解釋道,“你我五五分成,都是老板,何來打工之說。”
井甘冷嘲地哼了一聲,突然抬眼直視向梁濟洲,眸子漆黑閃爍著銳芒。
“梁東家不妨直言,你是看上我們家甜品的制作方法了吧,不必繞那么大的彎子。”
梁濟洲大費周章出錢出力,擺出這么大的誘惑就是為了讓井甘往里跳,等店鋪開起來讓自己人學會甜品的手藝,他們井家立馬便會被踢出局。
壹蟬居財大勢大,到時有的是辦法收回那五成分成,而井家沒了獨門手藝便什么也不是了。
“甜品手藝是我們最大的本錢,不可能讓外人知曉了去,梁東家還是別費心了。”
梁濟洲本是想讓井家人到壹蟬居當甜品師傅,再偷學他們的手藝,擔心這井甘聰明不好騙,這才繞了個彎,說合作生意,沒想到還是被她看穿了。
梁濟洲知道井甘與尋常女子不同,但內心深處始終覺得她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卻不想有這般長遠、銳利的眼光,還真是小瞧了。
梁濟洲是見慣大場面的人,目的被拆穿也不急惱,沉默了片刻,半是威脅半是規勸地道,“有這么好的生意自然要把它做大,你獨占著手藝有何意思,與我合作能創造更大的利潤,比你們十年二十年守著那小鋪子賺的多。做生意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明白,你看你們一家小的小、病的病,有我在前給你們遮風擋雨,你們在后面數錢豈不安穩?令尊可還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