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看著眼前這雙充滿天真的眼睛,像潺潺溪流般清澈,突然生出一種感嘆。
別人或許惋惜他癡傻,感嘆他可憐,但能在疼惜他的母親、弟弟妹妹保護下無憂無慮、不懂人世疾苦的快樂生活,這又何嘗不是種福氣。
女捕快面對單純的井和,言行語調也不由帶上孩子般的稚氣。
點下頭,用故意放柔放緩的聲音道,“嗯,蕭千翎,我的名字好聽吧。”
“蕭千翎,千翎姐姐,好聽好聽。甘甘妹妹,千翎姐姐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井甘的房門恰好從里面打開了,樟子嬸推著她出來,井和眼睛一亮,立馬笑跳著跑進去。
井甘溫柔的摸摸大哥的頭頂,語氣淡淡地道,“原來你叫蕭千翎啊。”
女捕快,也就是蕭千翎,呆怔了好半晌突然跳了起來。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這么久你居然還不知道我叫什么!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蕭千翎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喋喋不休滿臉的質問和委屈。
井甘挑了挑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你又沒說過,我怎么知道。”
“那你就不會打聽嗎?”
井甘都要被她的話逗笑了,接過樟子嬸從廚房端來的蜜桃蛋糕,小口小口吃著,半天才道,“我沒事打聽你名字干什么,我們又不熟。”
井和也得了蜜桃蛋糕,吃得很開心,嘴角都是奶油。
井甘細心地用絹子給他擦干凈。
兄妹倆視若無人地享受美味,像是根本沒察覺到蕭千翎已經氣得快要冒煙了。
蕭千翎感覺自己活了十六年就沒受過這么大的侮辱。
她恨不得把面前這個一臉享受的臭丫頭提起來又扔地上,狠狠揍一頓。
多少人千方百計、找盡各種關系想要搭上她,和她結交攀關系,只有這人對她各種不耐煩,不予理會,總有辦法能把她氣得半死。
蕭千翎瞧著井甘那張欠揍的臉,突然有種無力感,心頭的火苗也像被澆了盆冷水頃刻消滅了。
她感覺自己真的遇到此生克星了。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關注?連我叫什么都不好奇?”
井甘像是突然被人撓了一下腳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她感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蕭千翎那語氣怎么有種被忽視的小媳婦的感覺,又委屈又嬌氣。
心里一陣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井甘伸手拍了拍蕭千翎的胳膊。
“矯情人設不適合你。”
蕭千翎一口悶氣堵住心口,眼睛瞪成了銅鈴。
得,跟她計較只有自己被氣死的份。
蕭千翎長吐口氣,“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
孫小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覺得蕭千翎有些可憐,小聲和井甘道,“你干嘛老捉弄人家蕭捕快。”
井甘雖然喜歡懟人,但也不是隨時都這樣,只有對蕭千翎時句句都能氣死人。
井甘回答的光明磊落,“好玩啊。”
孫小娟無言以對。
“誒,你這是什么書,怎么這么多小凸點。”
阿蘭坐在桌子邊認真看著什么,手來來回回地在上面摸,蕭千翎感覺好奇,進屋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本全是凸點的書,一個字也沒有。
蕭千翎好奇地想要拿過來看一下,手伸到半空被阿蘭側過身子擋住了。
“阿蘭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的東西,你最好別亂碰。”
井甘自己轉著輪椅進來,伸手拿走阿蘭手里的書放到了旁邊書架的左下方格子里。
盲字板和盲字筆也放在那,還有一摞裁剪好的牛皮紙。
蕭千翎不服氣地切了一聲,“那你還碰?”
井甘沖她挑了下眉,“我是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