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大貴是個老實人,她也并不想爭對他,但為了擺脫吳青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井長富見孫小娟理虧,當即又威風了起來。
“你聽聽阿牛說的什么話,你說的又是什么話。在小輩面前沒點長輩的樣子,像個瘋婆子一樣亂罵亂冤枉人,你都不羞愧嗎!”
吳青棗適時地又委屈起來,“我沒想到大嫂這么恨我,當著我孩子的面羞辱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她習慣性地想要流幾滴眼淚,卻又怯于孫小娟的警告把眼淚憋了回去。
吳青棗不過是裝腔作勢博取同情,不想卻突然聽井甘接話,“嬸娘要死去外邊死,別死在我們家里。別人吃你這套,我可不吃。”
吳青棗被她這話一下子噎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屋里的人也愣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井甘轉移對象看向井牛。
“大堂哥,你剛剛那些話來的那天怎么不解釋清楚,我可聽說我娘當時都拿掃帚趕人了,現在才說莫不是以退為進?”
井牛心頭當即咯噔一下,他早知道現在這個二堂妹聰明得很,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糊弄,穩住情緒,一臉坦蕩地道,
“二妹誤會了,我們來時不知你被賊人擄走,大伯娘情緒不好,所以發生了一點誤會,我也沒來得及解釋清楚……”
他這話是將責任都推在孫小娟心情不好上,不是他們別有謀算?
井甘懶得聽他說這些,抬了抬手制止他的話,開口道,“其實你不必與我玩心眼子,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不愿和你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無論我爹有沒有許諾你們什么,或者你們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就此打住。
你們擅自賣掉的那五畝地是井家祖上傳給我爹的,他要不要追究我管不著,但這個院子是我花錢租的,你們一家是留是走決定權在我。
我作為侄女,沒有義務要養著小叔一家子人吧。”
“什么讓你養我們一家,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阿牛說了他們都會去做工賺錢,不過暫時在你們家落腳。
二丫頭出息了,賺了點錢,家里的事便全憑你做主了,連爹娘都被撇到一邊。”
吳青棗陰陽怪氣地瞥了井甘一眼,手帕半遮著臉,只留一雙滿含算計的眼睛在那轉著,不知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盤。
井牛也跟著幫腔,一副嚴兄姿態地教育道,“二妹,這是大人的事,你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就別摻和了,否則別人還以為井家的女兒不知老幼尊卑,不懂禮數。”
井牛想用長幼尊卑來壓她,井甘嗤鼻一笑,“大堂哥在我爹娘面前說教于我,又可把我爹娘放在眼里?這又是什么禮數?”
井甘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腹部,云淡風輕地道,“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讓我們一家人脫離南山村,過上吃肉喝酒的日子,靠得是我的腦子和能力。
我憑著一己之力將甜品鋪子發展到全縣城無人不知,還和壹蟬居合作,你們以為我會被你們以死相逼的可笑手段嚇住?
還是你們以為把我當孩子一樣哄著就能隨意拿捏我,在甜品鋪子摻上一腳?
你們真是太天真了。
實話告訴你們,我在生意場上遇到的那些掌柜、東家一個比一個老奸巨猾,每一個都想拿捏我,從我這占便宜,但最后沒一個如愿。
你們覺得你們能比他們厲害多少?”
井甘聲音淡淡的,不帶起伏,卻透著令人生寒的鄙夷和威脅意味。
他們要是不識趣繼續賴著不走,她會讓他們知道和她對著干的下場!
吳青棗和井牛都被她說的臉頰泛紅,井長富于心不忍,想要替他們說話,還沒開口就對上井甘充滿壓迫力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將話咽了回去。
吳青棗和井牛久久不說話,井甘眨了眨澄亮的眸子,狀似疑惑地道,“小叔和二堂兄都走了,你們不追嗎?”
這是下逐客令了。
井牛語結,知道孫小娟和井甘母女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趕他們走,而大伯井長富看著在家里也沒了威信,心有余而力不足。
沒人幫著說話,他們也沒了理由強留下來,只能咬著牙不甘心地離開了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