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壹蟬居達成了合作,我本還想每月給你加五兩銀子,但若小叔一家住進來,四個大人又將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那五兩銀子只能先……”
“人都走了,哪兒來的什么開銷,五兩銀子什么時候補給我?”
井甘這招金錢誘惑比說多少話都有用,井長富當即反戈不再提井大貴一家的事,只想著那多的五兩銀子要怎么花。
井甘瞧他那財迷樣,難得地對他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井長富卻像見鬼了一樣瞪大眼睛,風一樣跑走了。
井甘居然對著他笑,肯定是被鬼附身了,他要去聽聽曲壓壓驚。
井長富跑出家門的時候撞上蕭千翎正從外面進來,蕭千翎瞧他大受刺激的樣子,問井甘,“你爹怎么了?”
井甘給她倒了杯茶,嘴角抿起淺淺的弧度,“沒什么,可能受虐慣了,一下適應不過來。”
蕭千翎抿了口茶,沒聽懂地‘啊?’了一聲,井甘卻沒再解釋。
“方才聽院子里的衙役議論,你小叔一家被趕走了?”
井甘轉動輪椅停在窗邊,迎著院中清爽的風,放松地舒展下身子,笑道,“是啊,我和我娘以二敵五,厲害吧?”
“我瞧你那嬸娘鐵了心要賴在你家,怎么會輕易就走?到底怎么趕走的,說說看唄。”
蕭千翎八卦地湊到她旁邊,靠著窗框一口口吃著擺在屋里的餅干,不一會就把一整碟子都消滅干凈了。
井甘閑著沒事,便當笑話把堂屋里的事講給她聽,蕭千翎一會笑一會罵,最后反倒沉靜下來,盯著井甘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說唄,還跟我這裝深沉。”
蕭千翎立馬便道,“你這做法也太剛直了些,他們畢竟是你的小叔和嬸娘。”
井甘挑眉,“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井甘有些意外,據她觀察蕭千翎應該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不會幫吳青棗那種心思不正的人說話才對。
蕭千翎擺了下手,“不是不對,是應該用更柔和些的方式,你可知人言可畏這四個字有多可怕。”
蕭千翎眼底閃過一抹痛色,顯然是想到了什么感同身受的往事,氣氛也不經意變得沉悶起來。
井甘沉默了一會,視線轉向院外追逐打鬧著的井和和小新。
兩人純澈的歡笑聲像是要飄到太陽上去,帶動著井甘的心情也輕松了下來。
“你怕他們會損壞我名聲?”
今天的事認真說來,井甘確實有不敬長輩之處,在這愚孝橫行的世界,她的言行可謂大逆不道,十分出格。
只要吳青棗傳揚出去,井甘鐵定會遭到譴責。
不過她可不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否則按這世界對女子的束縛,女子就該老實呆在家里伺候父母,偏偏只有她拖著柔弱的身軀走出來養家糊口,還把一家人養得很好。
“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但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真的很痛苦。”
蕭千翎曾經就有這樣的經歷,所以如今根本不敢去問留仙縣百姓在背后議論她什么。
她寧愿裝作不知道,也好過知道后產生自我懷疑、自我捆束。
“人都是群居生存的,有個好名聲總比壞名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