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他一定要留下來習武,這樣才能在危險來臨時保護好她,不會像那晚無可奈何。
井甘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又去拉阿蘭的手,阿蘭卻把手藏到了背后。
井甘非要去牽,兩人一個坐著一個靠著,就那么你追我藏,兩只手終究又被井甘如愿地握在了一起。
“你還想躲我,躲得掉嗎!”
井甘微仰著頭,近距離觀察他臉上的傷,湊近了看更覺觸目驚心。
想碰一碰,手指在距離臉頰一寸距離時還是收了回來。
“疼嗎?”
阿蘭垂著頭不回應,抖動的唇角卻泄露了他脆弱、緊繃的情緒。
井甘嘆了一聲,“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是想要保護,怕我再遇到危險。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發生那晚那種事,你根本不必去習武。
我把你帶回家不是讓你給我當護衛,也不是讓你受苦受罪的。
我說給我當你的眼睛,你當我的腿,你把自己傷成這樣,以后我還怎么出門!
養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長了肉,人也精精神神的,轉眼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你對得起我嗎?”
井甘一連通的責問把周圍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明明是很嚴肅的對話,怎么有種打情罵俏的調調。
蕭千翎更是驚呆了眼球,她從沒見過井甘對誰這么溫柔過。
孫小娟則是已經習慣了,除了井和,井甘也只有對阿蘭才會這么耐心溫柔的一面。
若是井長青在這,肯定又要吃醋姐姐偏疼阿蘭。
館主見氣氛有所松動,適時站出來幫腔道,“既然家里人都來接了,小伙子你就跟著回去吧。這位姑娘一看就是洪福齊天的命,你根本不必過于執著。
若真的遇到危險,你們也可以來找我,我們武館秉承舍己為人的創辦宗旨,致力于幫助有困難的人度過難關,保證價格良心,童叟無欺。”
說到后面順便給武館做了個宣傳,拉拉潛在客戶。
館主眼巴巴地盯著阿蘭,恨不得早點把這頭犟驢請走,這要在他武館出點什么事,他以后還怎么招弟子!
然而阿蘭像被人下了降頭一樣,還是搖頭不愿走,甚至又扒著木樁爬了上去。
等穩穩站在木樁頂上后,計算好丈量過的兩根木樁間的距離,試探地伸出右腿。
在一雙雙緊張的目光注視下,他身體輕輕朝右前方一躍,右腳自半空中落下,險險地擦著木樁邊緣踩到了實處,重新穩住了身形。
眾人隨著他那一躍,一顆心高高拋起又穩穩落下,尤如站在懸崖邊時刻懸著心。
“這要再偏一點,鐵定又要摔下來。”
蕭千翎心里其實有些敬佩阿蘭,正常人習武已經十分辛苦,盲人習武不知會艱難多少倍,阿蘭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確實不得不讓人佩服。
而且她自小喜愛習武,見到有人對習武如此執著,心中當然也歡喜。
蕭千翎看井甘緊皺著眉半天不發聲,碰了碰她的肩膀,“欸,你不讓他下來?他可傷得不輕,要再摔兩次,恐怕就要損傷根本了。”
井甘目光一直鎖定著木樁上搖搖欲墜的瘦削人影,還是半天不說話,許久才突然喃喃地張嘴,“他既然那么想學……就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