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從韓家大門出來,就瞧見蕭千翎等得不耐煩的樣子,不停在門口踱步。
一瞧見她出來,方才還懨懨的蕭千翎,瞬間變了臉,幾乎是諂媚地快步上前幫忙抬輪椅,盯著井甘一個勁笑。
“被下降頭啦。”
井甘好笑地輕嗤一聲,蕭千翎立馬開口道,“你說我來接你就答應幫縣衙做事,不準反悔。”
井甘眼珠子往旁邊轉了一下,故意逗她,“我說過嗎……”
蕭千翎抱著雙臂也不急,這么長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井甘是個答應就不會反悔的人,不過故意耍她玩。
她聳聳肩,笑笑,“反正我已經把消息傳給范知縣了,這會范知縣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拜訪你娘去了。孫姨那么深明大義的人,肯定會非常支持你為民盡心的。”
井甘被阿蘭抱到了豪華的韓家馬車上,警告她,“不準把我幫縣衙做事的消息到處宣揚,否則以后我說什么也不干,這是我的要求。”
蕭千翎見她不裝了,立馬順著她的意思安撫,“知道知道,你怕惹禍上身,我們會為你保密的,保證不亂說。”
那討好的樣子像只京巴,似乎下一刻就要湊到井甘腳邊吐舌頭。
“你不回去?”
蕭千翎癟起臉,陰陽怪氣地哼哼,“你給我準備了大禮,我不留下來看,豈不是白白浪費你費心安排。”
井甘知道她肯定不高興,也不再提,只說了聲,“看戲愉快。”
然后就放下車簾,坐著馬車走遠了。
蕭千翎心情愉悅地邁著大步重新回了監視的小樓。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全哥躲藏的小院里點起了昏黃的燈光。
“有什么動靜沒有?”
蕭千翎舉著千里眼往小院里望著,便衣衙役回答,“半個時辰前出屋上了個茅房,再沒出來過。”
“女人呢?”
“一直沒出來。”
晚飯又是餅子,又涼又硬,難以下咽。
蕭千翎邊喝水邊把餅子吃了下去,填飽了肚子,靠在屋中唯一的木塌上小憩。
突然有人低喊一聲,“大人,您快來看!”
蕭千翎本就沒有睡著,聞言瞬間睜開眼,幾個大步就走到了窗邊,舉起千里眼朝小院望了出去。
夜色中,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全哥所在的院子墻頭上,蹲在墻頭吹了一聲長哨。
很快,屋里的全哥便聞聲出來,與墻頭上的人對上了目光,立馬便把人叫進了屋。
蕭千翎全身的肌肉都興奮起來,沒日沒夜地跟了他三天,終于有動靜了。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要不我去瞧瞧?”有衙役道。
蕭千翎眼珠子都沒轉一下,始終盯著院子里,片刻不敢錯眼。
“就你那身手,別給我打草驚蛇了。還是我去吧……”
她正說著,就見一個身影突然從千里眼中閃過,如貓般靈敏地飛縱在屋頂間。
速度之快,動作之輕。
在夜色的掩映中,神不知鬼不覺地便趴在了全哥的屋頂。
“這尚野動作倒快,這輕功……也就比我差上一丁點。”
蕭千翎哼哼一聲,語氣別提多酸了。
既然有人去了,她就懶得跑了,坐等消息便好。
而此刻的屋里,全哥瘦削的臉龐泛著青色,臉上有許多道或發黑結痂、或還血紅著的傷口。
整個人透著一股陰騭的氣場,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以前那個大塊頭現在瘦得只剩骨頭,關在大牢這些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獄卒對他特殊關照,連帶著其他犯人也群起而攻之。
他沒有一天不在挨打中度過,沒有一天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