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想到什么事,對她道,“你小叔一家現在就住在后面那條街上,每月二百文的房租。家里兩個兒子都在酒樓當跑堂,一月至少有半兩銀子的收入。您要不要去看看?”
之前井大貴一家子被蕭千翎抓進衙門關了三天,把他們嚇得不輕,果然都老實了許多。
蕭千翎問他們回南山村還是留在縣城時,井大貴立馬說回南山村,吳青棗死活要留在縣城。
最后井大貴沒辦法,還是依著自己妻子。
蕭千翎便按井甘的話,把他們帶去找方超,方超給他們找了現在房子和活計。
吳青棗見井甘都給他們安排好了,根本不像她說的那么絕,頓時心眼又活了,不愿掏房租讓方超給錢,還想直接從運來糧行白拿糧食。
方超不僅把人直接扔出了糧行,還幫他們把房子退了。
還說不給錢住什么房子,直接睡大街好了,免費。
吳青棗這才知道了方超的厲害,根本不是她能隨便拿捏的,這才又老實下來,自己掏了房錢,重新住了回去。
“自家過自家的日子,至于日子過成什么樣只能靠自己,攀著親戚吸血只會成為惡心的寄生蟲。”
井甘的背影已經走遠,方超還站在糧行門口沒有動,心頭飄蕩著飯桌上關于省城開店的事。
井和邊舔著手里的糖葫蘆邊漫不經心地推著井甘往家走。
他身上掛滿了東西,有風車、有泥人、有糖畫、還有風箏,整個人像是被玩具包圍了一樣。
他不時舔口插在腰帶上的蝴蝶糖畫,不時摸摸老鷹風箏的頭,手里的輪椅卻突然卡住了推不動。
他茫然地抬起眼,這才瞧見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此人的右手正拽著輪椅扶手。
楊海本來已經打好了腹稿,見到井甘要說什么,如何說。
但一對上她充滿睿智的眸子,瞬間什么話都忘記,腦子一片空白。
井甘盯著擋在面前的少年人,開口道,“楊公子,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做什么?”
楊海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下,立馬松開拽住輪椅的手,雙臂不自在地背到了身后。
“對,對不起,我就是有話,想,和你說。”
一張口,卻是結結巴巴,楊海臉頰頓時升起一層赧然的紅暈。
他羞怯地偷偷看了井甘一眼,沒從她臉上看見嫌棄和不悅的神色,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再次開口。
“提親弄錯人的事我們也沒想到,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想像你提親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兩個字說得十分嬌羞,楊海的臉也完全成了猴屁股。
井甘還沒見過他這么容易害羞的男孩,都十六了,也不算小了,還這么靦腆。
聽說他是在鋪子里跟著掌柜學徒,被當成掌柜培養的,這性子一點也不像與客人打交道的。
“之前我曾去過你家甜品鋪子買東西,剛好見到了你,你長得……很漂亮。后來又聽說你預測地動,救了一村子人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厲害,特別優秀。之后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讓我娘幫忙提親,卻沒想到弄出這個誤會。”
這人敢情堵住她,是來給她表白的。
很可惜她對他沒感覺。
井甘真誠地朝他微笑了一下,“謝謝你的贊美,但我并不準備說親。”
楊海語氣急切地道,“你別有負擔,我不嫌棄你的身體,我愿意……”
楊海話還沒說完,就被井甘突然打斷。
井甘一臉好笑地看著他,“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需要自卑的,我只是單純不喜歡你而已。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就當不認識。”
說著便讓井和走,井和剛要推她的輪椅,楊海一下子激動起來,又抓住了輪椅把手擋住了他們。
他說話又結結巴巴起來,表情有些激動,臉頰也透著一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