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臉色也有些赧然,嘴唇翕翕想說些什么,孫小娟搶先又繼續開了口。
“我們早說過,來我們鋪子做工全憑自愿,不會強求。若缺人我們直接去牙行買人便是,大家不必有什么壓力。
答應給大家找活計的事,小甘既答應自不會食言。小甘已經在打聽了,請大家耐心等幾日。”
孫小娟這句話很是打臉,在場幾個臉皮薄的都赧然地垂下了頭。
他們這么來勢洶洶,弄得好像井家沒了他們就找不到人干活一般。
人家拿地出那么高的工錢,自然有錢,牙行里多少奴仆買不到,想要什么樣的隨便挑,還全都聽話老實。
他們這般端著架子,反倒有些不識好歹。
但為了份工錢就賣身為奴,他們也確實做不到。
老族長見求孫小娟也無用,看來井甘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更改。
心里雖然失望,但也有準備。
他用那沙啞的嗓音問道,“小甘可有什么眉目?”
既然沒法留在井家鋪子做工,便只能期待著井甘另外幫他們尋活計。
老族長問起這個,大家全都期待地看向孫小娟。
孫小娟道,“好像是找著一個,但具體的小甘并未與我說,可能還沒確定。等她確定好了自會告訴大家。小甘不是輕易許諾的人,她許了諾便一定會實現。”
從孫小娟得到保證,大家失望的心這才又重新活泛、期待起來。
井甘不在家,他們也就不再多留。
和孫小娟說了些‘致歉’‘方才情緒激動,若說錯什么,別放在心上’等話后,才結伴離開了。
巷子里的鄰居瞧見井家來了這么大幫人,還以為井家惹麻煩了,湊到他家門口瞧熱鬧。
見人離開的時候客客氣氣,并未吵架或打架,也就訕訕地又各自散了。
唯有張媒婆還站在井家門口沒有走,等下坡村的鄉親和看熱鬧的都走完了,這才甩著帕子笑著走向孫小娟。
“這都是些什么人,瞧著像城外的災民。夫人可是遇到什么麻煩,若有麻煩盡管開口,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不必客氣。”
孫小娟現在非常不待見張媒婆,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直接關門,“不關你的事。”
結果張媒婆一只腳迅速地插進來,擋在了門口,讓孫小娟沒法關上門。
她涂了厚厚脂粉的臉白得像發面饅頭一樣,笑成了一朵菊花。
“夫人先別關門,我還有事想與您說呢,大喜事。”
一聽‘大喜事’三個字,孫小娟就想起張媒婆第一次登門,結果搞出相錯人的誤會。
現在又從張媒婆嘴里聽到這詞,警惕心瞬間提升。
張媒婆見她還不放行,只能開口道,“大公子和楊珊的事,成了。”
孫小娟微訝,楊家還真同意了?
張媒婆被放進了院子里。
孫小娟沒有把她請到堂屋入座,只是端了兩張馬扎,兩人就坐在廊檐下,像隨意嘮嗑一樣。
“楊家當真同意只把楊珊嫁過來,不必小甘嫁過去?”
鑒于之前交流含蓄造成的誤會,孫小娟說得很是直白,避免任何的含糊。
“這個……”
張媒婆剛坐下正想開口,不想被孫小娟搶了先,還直點重心,讓她想先打打太極都不行。
她沉吟了一會道,“楊家的意思是,您若舍不得二小姐,香巧姑娘也成,和楊公子年紀也更相當。兩家親上加親,依舊是雙喜臨門。”
孫小娟本來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張媒婆有什么幺蛾子,結果還真有幺蛾子。
她聽到讓香巧換井甘,只覺一股熱血直充天靈蓋,屁股剛沾到馬扎一下子彈起來,瞪著張媒婆大罵。
“放你娘的屁!”
孫小娟氣得眼睛都要紅了,恨不得直接上手抽張媒婆兩個大耳刮子。
理智最終還是制止了她的暴力沖動,只是雙手捏地咔咔直響,指著張媒婆的鼻子罵。
“我就知道你這張破嘴說不出什么好話。你當我們家姑娘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啊,隨便你們挑挑選選。就憑他楊家,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