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子立馬挺直背,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小姐是厚道人,跟著小姐有前途。”
這話倒實在,還挺純樸,卻有點不像他那油嘴滑舌的人說的話。
“我們初次相識,對對方都毫不了解,你如何就知道我是厚道人,我又憑什么要收留一個不熟悉的人。”
茬子生怕她拒絕,立馬回道,“了不了解的總要先接觸。您雖對我還不了解,我卻對您了解頗多。您當初和尚師父不也是才認識便將他收為己用,而且他還曾幫著壯爺綁架過您,您都能不計前嫌,讓他做您弟弟的師父,可見您是個心胸寬廣、更看重能力之人。
我沒有特別的本事,但我自小在市井長大,對留仙縣可謂了如指掌,大街小巷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只要小姐能留下我,我愿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效犬馬之勞這種文鄒鄒的話都會說,倒是有些意外。
“你讀過書?”
茬子不好意思地赧然一笑,“夫子講課時偷聽來的。”
也是,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哪兒有條件讀書。
“你消息倒是靈通,尚野與我之間的事知道地門清。”
茬子這會稍稍摸透些井甘的脾性,是個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的,他也就實話實說。
“其實這些都是尚師父和我說的,我幫尚師父辦過事,我便問了他些和您相識的事。”
“尚野知道你想跟著我?”
茬子自幼失怙,最是懂得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主意著井甘的表情,看她并沒有不快,這才敢點了下頭。
若是井小姐氣尚師父幫他露臉,豈不是把尚師父連累了。
雖是幫助尚師父辦事得來的回報,但他也是真心感謝尚師父這次讓他隨行,給他接近井甘的機會。
“我只是想為自己謀個好去處,尚師父也是可憐我孤苦無依才會幫我,我絕無其他不軌之心。”
井甘交疊在腹前的手輕輕摩挲著,視線往床邊看去,只能瞧見他大半個頭頂。
他有一雙讓人憐惜的鹿眼,有些水潤潤的,認真盯著你看時,如同迷路小鹿,讓人難以拒絕。
香爐里的安神丸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寂靜在房間蔓延開來了。
井甘閉著眼不知睡著了還是在思考什么,許久才睜開眼。
“你以后還是繼續待在武館吧,我若有事要讓你做自會找你。”
這話便算是應下了,雖然沒有把他帶到身邊去,至少已經算是她手下的人了。
茬子激動地臉色泛紅,當即又朝著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主子,小的定盡心竭力為小姐辦事。”
他身份轉換地倒快,直接稱呼起了主子。
“別磕了,我還沒死呢。”
茬子整個人都愣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立馬道歉,“是小的太興奮了,主子福德無量,定會長命百歲。”
嘴巴倒是甜得很。
“正好我眼前有樁事就交由你去辦吧,辦得好自有獎賞……”
茬子從這話聽出她的未盡之言,辦得不好怕是就不會再要他。
這是主子對他能力的考驗。
茬子當即肅然起來,身體也不自覺緊繃。
“這次一下子談成了幾家合作,日后每日甜品的生產量將會大大增加,家里的工作間已經不夠用了,我想新找一處作坊,日后甜品制作都在作坊里。這事你去辦。”
井甘就囫圇這么一句話,也沒具體要求,作坊的位置、價錢、大小,什么都沒說,全讓茬子自己想。
茬子卻激動于井甘用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來考驗他,側面也可看出對他的期待和重視。
茬子聽到了任務心思便開始活泛起來,回憶縣里有哪些空院子可以當作坊。
“主子放心,小的一定辦好,絕不讓您失望。”
“那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