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你方才說……這些是同一只貓……”
蕭千翎仰頭又瞧了幾眼,嘀咕道,“是挺像啊,每一只都一樣。怎么了?”
井甘視線失焦地陷入了沉默,不知想著什么,手指下意識摩挲著。
過了一會,她才慢慢抬起頭,問蕭千翎,“皇太后生活中喜歡貓嗎?”
蕭千翎想了想,“也沒聽說她老人家喜歡貓啊,她要喜歡肯定早養了。”
“那你知道皇太后有什么親近的人喜歡貓?”
“喜歡貓的,親近的人……讓我想想……”
蕭千翎認真思索,可越想眉頭皺的越緊。
皇太后親近之人并不多,可喜歡貓的……還真想不起誰喜歡貓。
“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和姑祖母的病有關?”
后面一個問題蕭千翎是湊在井甘面前小聲問的。
井甘表情肅然地道,“你不覺這些畫……很壓抑嗎?像是心里壓著什么東西難以宣泄,感覺很沉重,很痛苦。”
“有嗎?”
蕭千翎想著井甘的話再去看那些畫,看著看著感覺便和以往不一樣了。
滿眼的黑,目之所至皆暗沉無光,不見一絲光彩。
漸漸的胸口像是壓上什么沉重的東西,令人窒息、絕望。
她陡然收回視線,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緩和過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井甘,“這是怎么回事?”
蕭千翎并非敏銳細膩的性子,所以之前才沒什么感覺。
現在卻覺得若時常呆在這樣的屋子里,還不得把人逼瘋。
姑祖母發病前便是時常來此作畫,一呆就是一整天,時常面對著這些黑沉沉的畫,便是沒病怕也要得病了吧。
“畫作是最直接的內心世界的表達,從畫里就可以看出作畫人的心境和心理狀態。你看這些畫,絕望、黑暗、沒有光彩,她心里的痛苦已經積蓄太久太深了。”
蕭千翎仰起頭朝那些畫再次看去,眼眶漸漸濕潤了。
她記憶里的姑祖母永遠那般溫柔、慈愛,對誰都是和藹可親,慈眉善目,誰都不曾發現她心理這般苦,壓抑了這么多的痛。
她把所有痛苦的情緒都藏在了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以至于如今積壓成疾。
兩人在這說著皇太后的病,蕭玉清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臉色顯然不會太好,但也沒有直接指責。
“晚膳已經備好了,你們還不回去用膳,時間晚了休息不好。”
“正要回去了。”
要看得也看了,井甘也不多留,指引著阿蘭離開了畫院。
蕭玉清卻拉住了跟著要走的蕭千翎,低聲問,“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蕭千翎哪兒不明白蕭玉清在擔心什么。
現在蕭玉清看井甘就像看妖怪一樣,提防得緊,生怕她使了什么妖術。
蕭千翎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們愛說什么說什么,管得真寬。”
說完還切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小跑著追井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