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井甘顯然比上次相見要傲慢些,就那么坦然地躺在貴妃椅里,連坐起來端正見客的姿態都沒有。
不過今日的她也該傲慢,誰讓他們是來求人的。
“井姑娘身體不便,不必客氣。”
宮女在貴妃椅不遠處搬了三張繡錦圓凳。
蕭銘三人兀自坐下,宮人們識趣地退出了,順便關上了房門。
井甘明知故問地笑道,“蕭大人親自前來,不知可是皇太后有何不妥?”
蕭銘此時也顧不得臉面,直接開口道,“聽千翎說井姑娘愿意一試治好姑母,不知有多大把握?”
“這個嘛……醫者非神仙,萬事沒有絕對。我只能說盡全力。”
對她這樣的回答,幾人都不意外。
哪個大夫敢大言不慚地打包票一定能把病治好。
就是醫術最精湛的大夫,最普通的病癥,也有發生意外的可能。
“我有個條件,治療過程我要全程旁觀,不得對我有任何隱瞞。”
蕭銘提出這個要求時語氣十分堅定,聽得出毫無商討的余地。
井甘也沒什么不滿,之前催眠蕭玉清和顧嬤嬤已經旁觀了,再沒什么秘密可言,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并無差別。
“可以。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井甘話音落,蕭銘輕笑了一下,雖沒說什么,但井甘明白他笑中的含義。
“之前蕭捕快立下承諾,若因給皇太后治病惹來麻煩,必護我到底。那是蕭捕快給我的承諾,我現在要蕭大人許我同樣的承諾。”
井甘話說出來,屋里陷入短暫的寂靜。
蕭千翎側頭看自己的父親,見他久久不開口,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卻被蕭玉清抓住手腕,搖頭制止。
蕭銘面色肅然地認真打量著眼前躺在貴妃椅上的少女,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井甘也不急,耐心地等他考慮了一會,又開口道,“我覺得和之前一樣,條件、顧慮都還是事前講清楚比較好。
你們現在也知道我治療期間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如此還要我來治,那便必須答應我的要求。
來之前我不知病人是當朝皇太后,若知曉,也不一定愿趟這趟渾水。但如今腳已經踏進來,我想抽身諸位怕也不會輕易放行。
我只是為了自保,求一個保證。相對應的,保守患者病情和**也是我的職責。”
井甘這般直白地把顧慮擺到明面上,蕭銘眼眸不經意地瞇了瞇。
這姿態還真是熟悉。
她態度堅決,沒有轉圜的余地。
提出要求的同時也許下承諾保守秘密,如此蕭家便也能安心。
“爹,你相信小甘,她向來說話算話,絕不會泄露出去的。”
蕭千翎幫著勸蕭銘,蕭銘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半晌,安撫地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好,我答應。只要你不泄露治病之事,我蕭家自也不會動你分毫。”
如此便算再次達成協議。
“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姑祖母的病情了吧。姑祖母到底得的什么病?”
協議達成,蕭玉清便問起了皇太后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