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井甘巴巴等著十一月的到來時,家中突然回來了兩個人。
孫小娟當時正在巷子里和彩娘子磕著瓜子嘮閑嗑,猛然瞧見那兩人,手里的瓜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急急忙忙把人領回家,連整日在外逍遙自在的井長富都被匆忙喊了回來。
井長富從酒桌上被喊回了家,脾氣很是不耐,一瞧見院子里坐著的人,也呆了一下。
“你怎么會來?”
說著指指女人身邊的男孩,“還把孩子帶回來了。”
井元菊緊張地摟著兒子,怯怯地垂著眼不敢看井長富,煞白著臉,半天說不出話。
這兩人正是井長富與前妻生的長女井元菊,以及她的兒子。
井元菊自嫁出去后再沒回過娘家,兒子劉佳自然也從沒來過外祖家。
劉佳靠在娘親身邊小心觀察著院子里的人。
雖然才六歲,但眼睛里帶著一股聰明勁,即便看得出有些緊張,但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像個小大人。
“問你呢,怎么突然回來了?”
井長富見長女久久不說話,壞脾氣地一下子拔高了嗓子,把井元菊嚇得一個激靈。
在家時井元菊就害怕自己的爹,出嫁后也是過得戰戰兢兢、卑微謹慎的日子,所以那性子比起曾經更加膽小怯懦了。
井長富一個嗓門就嚇得她眼眶通紅,幾欲哭出聲來。
“我,我被夫人,趕出來了。”
“趕出來?怎么回事,你犯什么錯了被趕出來?”
井長富看見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是一肚子氣,嗯嗯啊啊半天崩不出一個屁,耐心更是被耗得干干凈凈。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只知道吼吼吼。”
孫小娟穿著圍裙端著兩碗肉絲面從灶屋里出來,將面條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邊拉著母子倆坐下吃面,邊罵井長富。
“元菊和佳佳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一回來就問這問那,等一會能急死你?”
“他們這都被趕出來了,還不急……”
“再大的事也得先吃飽了肚子再說。別管他,你們慢慢吃,不夠鍋里還有。”
孫小娟摸了摸劉佳的腦袋,又端了一碟子昨日剩下的涼拌生肉出來。
她看得出這母子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想著他們回來的時候身上都背了包袱,面色憔悴,衣服也臟兮兮的,像逃難的一樣。
井元菊生母早逝,井長富又是個好吃懶做還不顧家的人,她自幼沒少吃苦。
長大了又被井長富賣給了劉家老爺做妾,過得也是受委屈的日子。
每每想起她來,都覺得是個苦命的孩子,讓人心疼。
母子倆一天沒吃東西了,劉佳吃得狼吞虎咽,井元菊也是大口大口地吃,邊吃邊流眼淚。
井長富急躁地坐在一邊抖腿,拳頭不停在桌子上敲擊著。
井元菊瞥眼瞧著他冷硬的拳頭,吞咽艱難。
母子倆還沒吃完面,井甘和阿蘭回來了,井長青三兄妹也一道。
孫小娟聽到聲音迎出去,“你們今天怎么一起回來的?”
平日井長青放學后要去練武,都回來地比較晚。
阿蘭也不會這么早回來,大多時候都是和井長青差不多時間回來的。
“師父說要勞逸結合,放我們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