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他手臂里的戲服,問道,“你怎么沒登臺,在干這些雜活?”
憑他的樣貌,天生就該站在臺子上,成為萬眾矚目的那種人。
之前他說要離開留仙縣,以為他是尋了更好的去處,沒想到卻是連臺都登不了。
一絲落寞從喜耳的眼底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他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井甘雖與他不熟,但短暫的相識也能看出他是個自尊心比較強的人,必然不愿向外人表露自己的困難。
井甘也就識趣地不再多問。
喜耳還有事要忙,兩人也就沒多聊,轉身離去時卻沒料到身后正有人走過,一下子將人撞倒了。
喜耳愣了一下,開口致歉,“抱歉,我沒有注意到……”
“我的裙子,我剛做的,臟成這樣還怎么穿啊。夫人們還等著我呢,讓她們瞧見我這副模樣要丟死人了。”
那嬌嫩嫩的千金小姐坐在地上瞧著自己沾滿泥土的裙子,直接抱怨了起來。
貼身丫鬟趕忙上前攙扶,井甘也跟著幫忙攙扶,替喜耳求情。
“他也是無意的,漂亮的小姐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千金小姐扯著自己臟兮兮的裙子一臉怒意,聞言抬頭瞥了井甘一眼,“你什么人給他求情?”
“我叫井甘,是今天的……”
客人兩個字還未說完,就聽那千金小姐夸張地拖長了聲音,倨傲地微仰著下巴。
“你就是蕭三小姐那個癱子朋友,你現在是不癱了?一個低賤的商女也配在我面前說話。”
這話一出,井甘表情便冷了。
她客氣待人,不代表可以隨意被人羞辱。
低賤?
她真是上輩子加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般形容。
心情真他娘差!
井甘正準備開口懟回去,一個更憤怒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你那張臭嘴罵誰呢!”
緊接著就是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
蕭千翎面色冷沉地跑過來,兇狠地瞪著那千金小姐,千金小姐臉色瞬間就白了。
兇悍女捕快的名聲可不是隨便傳的,她一兇狠起來,男人都怕,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我,我……”
那千金小姐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睛閃爍不定。
瞥眼瞧見喜耳頭上代表樂戶身份的綠頭巾,當即轉移了目標。
“是這個賤民先沖撞了我,你朋友還幫著他。”
蕭千翎瞥眼她弄臟的裙子,哼了一聲,“一件裙子而已,臟了就洗,洗不干凈就扔,你一參政之女還缺條裙子嗎?你要缺裙子,我賠你十件行了吧。”
千金小姐也不知是因為被教訓還是被嚇著了,眼圈紅紅的,垂著腦袋不停吸鼻子,看著像是下一瞬立馬就要哭出來。
蕭千翎最受不了這些嬌小姐隨隨便便就要哭鼻子,板著臉指著她鼻子威脅,“不準哭,你做對什么了有臉哭。”
千金小姐這會是真被嚇壞了,兩串金豆子突然一下子齊齊滾落下來,而后直接放聲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