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纖的眼疾關乎著整個千家的命運和未來。
井甘雖是蕭家自救打出的牌,但她這份恩情無疑也不小,自當好好感謝。
且這般有本事的人,誰也不會放著大好的機會不深交一下。
井甘看著院中大開的兩個箱子里滿滿堆疊的筆墨紙硯,質量只算中等,但耐不住數量大,足有上百套。
井甘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這些東西雖比不上金銀珠寶值錢,但明顯是花了心思的。
直接送金銀倒顯得俗氣了,這份禮物十分貼合心意。
“聽聞井家主建了座書院免費教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這份慈心令我敬佩,也令我汗顏。想我出自官宦世家,自幼錦衣玉食,卻從未想過為百姓做些什么,井家主的境界令我豁然明亮。這些筆墨紙硯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能為學生們盡些綿薄之力。”
“千小姐有心了,那我代學生們多謝千小姐的美意。”
小廝將那些筆墨紙硯搬去了書院。
井甘和千小姐對坐在院中的槐樹下品茶,千夫人被孫小娟做的蛋糕吸引,一起去了灶房學做蛋糕。
井和抱著羽毛球拍突然跑進來,拉著井甘的袖子撒嬌。
“甘甘妹妹,我們來打羽毛球吧。”
井甘仰起頭笑望他,“我要陪客人,大哥和徑兒打吧。”
“我來陪你打。”
井甘視線繞過井和看向大門的方向,褚香兒穿著束身胡服,明眸善睞地大步而來。
今日的她神采張揚,渾身上下透著三個字——有備而來。
“我先和井和熱熱身,等會你要陪我打一場,還是老規矩,拿身上的一樣東西當彩頭。”
褚香兒說著就退下了一圈圈纏繞在手臂上的金臂釧,瞧那臂釧的成色一看就是足金的,且雕琢精致,看著就不便宜。
井甘挑了下眉,語帶打趣,“這是給我下戰書?今天是打定主意下血本討回面子?”
“你只說你敢不敢。”
褚香兒來勢洶洶,井甘只是輕笑,“別激我,我不吃這套。我今兒有客,改日陪你打。”
褚香兒像是這才發現千纖,表情突然愣了一下。
“你,你怎么在這?”
千纖朝褚香兒起身和褚香兒互相見了禮,神情帶著些熟稔地道,“井家主治好了我的眼疾,我今日來登門道謝。”
“你眼睛……看得見啦?”
褚香兒有些驚詫,千纖瞎了快十年了,京城的富貴圈里誰不知道。
而后目光不可置信地轉向井甘,“她治好的?”
千纖被她像被雷劈中一眼的表情逗笑了,帕子輕掩著嘴笑了笑,“正是井家主為我治好的,這種事怎么能有假。”
褚香兒在原地僵站了一會,來時筆挺的肩膀漸漸耷拉下來,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
她小聲嘟囔,“你就沒什么不會的嗎。”
這么厲害,把她比得一無是處。
千纖也看出她心情不太好,心思靈巧地轉移了話題。
“我聽說你這兩年在老家養病,卻不知你家在留仙縣,與井家主是同鄉。”
褚香兒搖了搖頭,“我家在省城里,只是來找她玩地。”
“喔?”千纖對這兩人產生了興趣,“不知你倆怎么認識的?”
一個一家之主的商女,一個身居內宅的官家女,怎么都不像會有什么交集的。
除非……
是了,兩人都與蕭千翎交好,她倒是一時忘了。
“我們在蕭家的宴席上認識的。還沒恭喜你重獲光明,以后回了京城來找我玩。”
井甘放下手中的紅棗芋泥奶茶,看向她,“你要回京城了?”
褚香兒精神更萎靡了,“我爹娘給我相中了一門親事,我要回去成親了。”
井甘手指摩梭著杯口,視線微垂,心中滋味百轉。
她即將十六歲,并不不著急婚事,卻忘了這個世界的女孩在這個歲數大都準備起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