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財迷。”
小團子像是明白爹爹不會把銀鐲搶走了,當即咯咯笑了起來。
滿院子都是兩個孩子的笑聲、哭聲,大人的輕哄聲,以及客人們喜氣的祝福聲。
井甘一口氣吃了三個紅蛋,都有些噎著了,這才沒去拿第四個。
有孩子的家確實熱鬧啊。
酒席上的客人熱情隨和,井甘就忍不住多飲了兩杯,回家時走路都有點飄了。
到了家里,徑兒讓丫鬟去煮醒酒湯,濕了帕子給她擦臉。
井甘趴在床上動都不想動,蹬了蹬腿就把鞋子蹬掉了,摟著被子滾了兩圈,整個人都被蜷成一團。
她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徑兒卻殘忍地將她拍醒。
井甘眼皮抖了抖,艱難地睜開一條細縫,“我不喝醒酒湯了,直接睡。”
“大朗來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井甘將臉埋在被子里哀嚎一聲,為什么每次重要的事都是晚上來說,難道是晚上有什么‘大事發生’的神秘氣場嗎。
“什么事呀,這大晚上的……”
井甘嘴里抱怨,卻還是利落地爬起來了。
大朗許是也知道這么晚打擾井甘休息過意不去,也沒有廢話,一進來就直奔主題。
“家主,書先生被抓回京城了。”
井甘酒還沒有醒,腦子反應有些遲,頓了一會道,“你說什么,沒聽清,再說一遍。”
大朗將聲音放大了些,有重復一遍,“書先生被抓回了京城,好像是與攬書閣的書有關。”
書先生、書——
井甘腦子瞬間驚醒,迷蒙的眼睛一下子明亮。
“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
書先生顯然也深覺事情嚴重,舔了下嘴唇,細細講道,“下午突然有幾個京城人去攬書閣找書先生,沒多久書先生就被帶上馬車,直奔京城方向去了,聽當時攬書閣里的人議論,說是跟什么禁書有關。看書先生被帶走時凝重的表情,應該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何人抓的他?”
“我們的人還在跟著,怕是要過些日子才能傳回消息。”
井甘粉紅的指甲輕輕叩著桌面,沉默半晌道,“你給喜耳去封信,讓他幫忙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他去京城有段時間了,又在那呆過好些年,比其他人更熟悉些。”
“是。”
大朗領了吩咐就出去了。
井甘卻一下子睡不著了。
她在屋子里踱了幾圈步,想著書先生出事會不會跟她每月送去的那些書有關。
算起來她給攬書閣送書已經快兩年半了,加起來一共有九百來本,這數量不可謂不大。
特別是后來書先生將所有抄錄下來的書印刷成冊,放在攬書閣售賣,越來越多的人知曉攬書閣有許許多多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的書。
甚至還有對那些奇怪知識感興趣的學子,專門組成了一個研究這些奇書的異學會。
勢頭不小,但到如今主要流傳的地區還是僅限于湘安。
平安了兩年多,突然一下怎么就出事了?
從井甘把圖書館的書借出去開始,就已經有了因為這些書引起轟動、引來麻煩的心理準備。
她不奇怪那些書引起某些大人物,甚至是皇城里的那位至尊的注意。
她在乎的是以何種方式被廣而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