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井甘那丫頭怎么突然來京了,阿蘭不是罰她永不得離開祖籍地嗎?
誰那么大膽子敢違抗璽候的命令?
他得好好打聽一下。
轉瞬間他心中已想了許多,一回頭,瞧見王澧蘭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肩膀猛地一垮。
現在他還是先想想怎么度過大長公主那一關吧。
*
而此時另一邊的井甘已經順利進入了天下至尊之地的皇宮。
皇宮如想象的宏偉、寬廣、氣派,但并未如想象般到處都是金碧輝煌般的奢華,反而處處透著一股內斂的渾厚質感。
給人底蘊深厚,穩重莊嚴的感覺,身處其中不自覺就變得肅穆謹慎起來。
井甘老老實實跟在薛公公身后,不亂問亂看,卻用眼睛悄悄記著路線,側耳傾聽著耳塞里傳來的聲音。
皇宮中的人很多,宮女太監不盡其數,但說話的聲音很少,即便有交流也大多是言簡意賅地交代正事,并無閑談。
她停了許久也沒聽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很快也被帶到了一處偏殿中靜靜等候。
偏殿內空無一人,只有門口垂首侍立著兩個宮女。
皇宮規矩森嚴,井甘也不是沖動冒進的人,便老老實實坐著等,用耳塞聽聽周圍的情況,同時在心頭描畫皇宮的大概格局。
正在她描繪地興起的時候,殿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井甘起身以待,看見來人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絲親切卻不顯諂媚的笑容。
“顧嬤嬤。”
她彎膝見禮,皇太后的貼身嬤嬤顧嬤嬤上前兩步,走到一個相對熟稔的距離。
她笑著道,“井姑娘可來了,太后娘娘盼了好些天了。兩年沒見,姑娘越發漂亮了,路上可辛苦?”
“倒也不累,就是在馬車上坐了六七天,有些憋悶。”
顧嬤嬤輕笑了兩聲,笑聲透著輕松和熟稔的感覺。
“到了就好了。太后娘娘之前還說,等您來了京城定要好好出去玩幾天,把京城的小吃吃個遍。再去半月泉賞賞花燈,說不定還能覓個如意郎君。”
井甘治好了皇太后,又幫蕭家治好了千纖,如今兩家關系算是越來越緊了。
而且經過之前的相處,顧嬤嬤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姑娘,聰明能干還知分寸,難得的明白人。
井甘不好意思地垂了垂頭,跟著顧嬤嬤便往皇太后所在的壽寧宮去了。
路上,顧嬤嬤提醒她,皇上和纖美人也在壽寧宮,讓她等會切莫錯了規矩。
井甘點頭應著,顧嬤嬤又關心地再給她講了一遍禮儀規矩,講完剛好到了壽寧宮。
皇太后雖不是皇上的生母,但聽聞皇上對她十分敬重,因此皇上在朝臣和百姓間是個有口皆碑的孝心皇上。
而井甘也是在這兩年特意留心皇家情況才知道,皇宮中除了一位皇太后,還有一位帝太后。
一個宮里有兩個太后的情況并不罕見,便如清朝的慈禧太后、慈安太后也是兩宮并立。
皇太后占了尊,帝太后占了親。
那個帝太后出身非常低微,曾只是一個宮婢,偶然得到先帝寵幸才有了如今的皇上,先皇在世時也并不受寵。
若非當年平王發起政變殺了先太子,先皇唯剩下兩個兒子,而最小的兒子又是個殘疾,皇位自然而然被現在的皇上幸運地撿了去。
帝太后也因此成為了尊貴的太后,擺脫了曾經低微的身份。
一個嫡母一個生母,皇上孝心的天秤當真能保持平衡?
或許千纖一事已然暴露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