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因為在壽寧宮太過緊張,腿有些軟,還因為皇宮實在太大了。
由幾名護院看守的馬車上,車簾掀開,喜耳走到哪兒都閃閃發光的臉若隱若現。
井甘撐著徑兒的胳膊坐進馬車,喜耳連忙將一塊迎枕放到她身側,讓她側枕著休息。
“在京城過得如何?可被暢音閣的人發現?”
喜耳嘴角始終上揚著,心情分外好,本就傾國傾城的臉龐此刻漂亮的讓人臉紅。
不過井甘已經看慣了,也免疫了,倒是無甚感覺。
“我出入都不曾露過臉,無人認出我。你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都是按你的喜好,若有不喜歡的地方我立馬讓人重新改。”
“這些先不管,你先和我說說書先生的事。”
馬車已經動了起來,喜耳便將這些日子他調查到的關于書先生的事悉數講來。
“書先生到了京城直接就被送進了宮,徐家幾位在朝為官者也一并被皇上召見,之后徐家人出宮,面色都很不好,書先生卻沒有出來。我想方設法深入徐家打聽,但此事瞞地很緊,一點口風也探不到。”
“所以,書先生很可能現在在宮里?”
喜耳只道,“反正自那之后我一直派人盯著宮門進出之人,并未見到書先生出來過。”
井甘靠在迎枕上陷入沉思,若書先生被關在宮里,薛公公又為何說他在寺廟里?
薛公公不可能無的放矢,而且那話是下意識脫口而出,可信度很高。
宮中沒有寺廟,若被關入寺廟,表示人已經出宮了。
所以最大可能是書先生被秘密送出了宮。
喜耳終日派人守著卻沒瞧見人,那就不可能是徐家人來接他出的宮,最大的可能便是皇上直接命人將他送去了何處。
“寺廟,寺廟……京城周圍共有多少寺廟?”
喜耳沉吟一下道,“皇室信佛,京城周圍大大小小的寺廟不下二十座。家主怎么突然問起寺廟?”
井甘吐了一口氣,瞧見小幾上擺了幾樣點心,還未伸手,喜耳便已經將點心遞到了她面前。
“來京路上從宮中太監嘴里打探出來的,書先生很可能被關在了寺廟里。”
喜耳邊給井甘倒茶,邊道,“二十座寺廟說多也不多,既有了明確線索,我們大不了挨著查探。”
“不可。”
井甘抿了口茶,緩解了點心的干噎。
“挨著搜尋動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到時驚動的可是當今皇上。”
喜耳咬了下唇想說什么,井甘已經搶先一步開口,“此事以后你都別管了,我有主意。戲樓馬上就要開張了,你把心放在排練上便好,此番定要一鳴驚人。”
喜耳知曉戲樓這盤局井甘已經策劃了兩年多,他也因此臥薪嘗膽了許久,就待此番,一雪前恥。
這于喜耳意義非凡,于井甘亦是一場重要的宣告。
“四彩祥云可到京城了?”
“半月前便已到了,正在加緊排練,必不會讓家主失望。”
井甘點了下頭,對四彩祥云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要給他們夠大的舞臺,他們就能放出更大的光芒。
“四彩祥云只在湘安有些名氣,在京城無人知曉,一切都要從頭來。讓他們沉住氣,別因為湘安那點小名氣就驕傲自滿,目中無人,要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招敗,可沒有退路。”
喜耳臉色也不由嚴肅起來,認真地回答她,“家主放心,我們都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定會讓戲樓揚名天下。”
車簾從外被掀開,蕭千翎的臉露了出來。
“老師,我爹想要見你,此次給千纖治病的事,他想親自向你道謝。”
井甘閉眼養神,輕聲回她,“改日吧,今日我累了。”
蕭千翎看著她眼底的淺淺青色,聲音放柔了一些,“好,那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沒見過你在京城置辦的宅子長什么樣呢,我也一道去瞧瞧。”
“我都沒見過。”
井甘笑了一下,渾身放松地吐出一口倦氣。
馬車搖搖晃晃半個時辰在平鄉坊停了下來,喜耳率先下了馬車,回頭攙扶井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