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子嬸跟著井家從小小一家甜品鋪子到一無所有再到如今的富貴,一路看著井家發家,對井家人之間的關系看得很是清楚。
她恭敬地應下,立馬親自去后廚請人。
井長青看大家都不理他,王澧蘭還如同主人般安然自若地坐在席上,氣得七竅生煙,重重地摔了一把筷子。
“你們好好吃吧,他才跟你們是一家人。”
他賭氣般地就要走,孫小娟臉色瞬間沉了,也重重地拍了筷子。
“給我站住!越來越沒規矩了,好好的氣氛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我絕不和他一桌吃飯,有他沒我,你們自己看著辦!”
孫小娟瞪著井長青跑遠的背影,氣得不停撫胸。
井元菊連忙端了茶讓她喝兩口順順氣,桌上氣氛一落千丈。
王澧蘭也坐不住了,起身道,“小甘一個人在屋里,你們吃,我去陪她。”
孫小娟輕輕點了下頭,沒有人挽留他。
其實井家人都是怪他的,只不過井甘不說,他們假裝不提罷了。
心結始終在那。
孫小娟也并非覺得井長青說錯或做錯什么,只不過不想壞了氣氛。
王澧蘭去了井甘的屋里,正好徑兒、芽芽在給井甘布置飯菜,他一屁股坐在床邊和她一道吃。
井甘瞧他那低落的神情就大概猜到原因,幸災樂禍地道,“怎么,碰一鼻子灰?”
王澧蘭耷拉著眼睛不停往嘴里夾菜。
“井長青摔筷子走人了,不愿跟我同桌吃飯。”
井甘嘖嘖兩聲,“不愧是我弟。活該。”
王澧蘭撇了下嘴,知道那聲‘活該’是給他的。
“小甘……”
“叫我老師。”
王澧蘭扯了扯嘴角,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老實換了稱呼。
“好,老師。你要怎么才能原諒我?”
“我憑什么要原諒你?”
王澧蘭呼吸緊了一下,眼看著井甘臉色沉下來,眸帶戲謔地回看著他。
井甘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整個人的氣場倏然變得冷漠,兩人之間也像是隔開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雖有辦法讓我不得不收你做學生,不得不與你繼續有牽扯。但人的心你是左右不了的,也不是萬事都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有些東西一旦被破壞,想要再回到從前,完全沒可能。”
“不會的,我愿努力,我會讓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我一直都喜歡著你,從不曾變過。”
王澧蘭想要去抓她的手,井甘往身后迎枕靠去,正好避開。
井甘讓徑兒把飯菜撤下去,側躺著面朝里,眼睛已經閉上,顯然不想再看他。
王澧蘭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么辦,身體朝井甘挪近些,她下意識往里移了移。
那小小的動作,卻像是一把大斧,重重地砸在王澧蘭的心上,撕心裂肺般地疼。
王澧蘭緊繃著唇,嘴巴張了幾次,最后卻發出淺淺一嘆。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他頹喪地輕輕挪動腳步出了門,走到門前時回頭看了一眼。
井甘已經整個人縮進被子里,背朝著他,只能看見她的后腦勺。
王澧蘭回到大長公主府時被下人通知妹妹王瓊華來了,帶著小尾巴王思華,兩人正陪著大長公主在花房里畫畫。
王澧蘭拐了方向去了花房,從花房打開的窗戶正好看見三人臨窗作畫的畫面。
三人面前各擺了一盆花,正在對照實物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