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能破解天書。”
井甘沖那興沖沖搶著接話的人笑了一下,道,“正是這位監生所言,皇上是看中我能破解天書。因為我能破解天書皇上便封我為大學士,這又說明了什么……”
突然一個嚴厲的聲音赫然打斷井甘的話,國子監司業突然從位置上站起身,沉聲道,“井家主,你莫不是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教學生們揣測圣心?簡直是大逆不道!”
司業赫然發怒,滿廳學生都靜默下來,忐忑旁觀。
井甘沉默地看了司業半晌,不驚不慌道,“敢問司業,何為揣測?揣測乃胡編亂造,以己度人。我方才所言皆是前幾日在朝天殿,就徑海藏書閣之事與我深入討論時,皇上親口所言,非胡亂猜測。且得到了皇上的準許,講與國子監未來的棟梁們聽。”
井甘一句話堵死了司業的指責。
這一遍遍的‘未來國之棟梁’,也把這些監生們都說的不好意思了。
司業訕訕地抽了抽嘴角,偏偏井甘還蔫壞地追問一句,“司業還有意見嗎?”
他哪兒敢有什么意見。
強忍著難堪,低哼了一聲,尷尬地坐了回去。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細想想。任命女子為官不是重點,重點是此事背后的原因。”
人群中有人高舉起手,迫不及待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對天書十分看重,所以才會重用能夠破解天書的你?”
井甘給予了他一個‘孺子可教也’的默認表情。
“弄反了前因后果,你們的關注點才會因此搞錯。”
經過這么一番引導,眾人才發現他們好像確實都關注錯了重點,光顧著驚訝女子為官這件事,竟沒細想皇上如此決定的原因。
“那些天書到底有何用,皇上為何如此重視?”
“你與皇上在朝天殿關了三天,說是給皇上講了三天的天書,都講了些什么?”
“……”
一串串的問題如雨后春筍冒了出來。
井甘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竟神奇地當真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糾正一點,朝天殿內可不止我與皇上兩人,還有翰林院徐大人,可莫傳錯了。我身份低微被誤會也罷了,若皇上的千秋圣名因此有了污點,我便是萬死也難贖罪了。”
她毫無心理障礙,坦坦蕩蕩地當眾說出此事,倒是讓那些惡意揣測都無聲消滅了。
她不僅解釋清了誤會,還贏得了好感。
“看來我們終于回到了今日問答會的主題,關于天書的不解之處,你們提問,我來解答。”
此時學生們對井甘的態度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不屑、偏見都消失了不少,多了欣賞和有趣,提問也變得更加積極。
“我想問這本書上的字是不是魔文?天書為何會有魔文?”
一個學生高舉著手里的書,恰好竟是《飛鳥集》的抄錄本。
井甘沉了一瞬,然后干脆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當即,不止是學生,便是官員們也炸開了鍋。
魔文,天書中竟有魔文,而且竟然還抄錄傳播出去了。
皇上此舉到底什么意思?
四魔時期的魔文都被封存起來不讓人知曉,現在卻把魔文書隨意傳出。
井甘見大家亂成一團,拔高些聲音道,“這本書名叫《straybirds》,翻譯過來就是《飛鳥集》,是一本詩歌集。你翻開的這頁,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意思為‘如果你在失去太陽時垂淚,你也將失去群星’。”
井甘奇怪的讀音引得混亂的場面一瞬間都寂靜了下來,那學生看看井甘,又低頭瞧瞧自己手上的書,一時有些呆愣。
白新良此時也驚愕地緩緩站起來,問井甘,“你知道那些魔文如何讀?”
井甘知曉他們厭惡、忌憚魔文,但所謂魔文也不過是一種文字而已,不過因為曾使用過它們的人而被套上了罪孽的枷鎖。
“是的,我也曾給皇上解讀過這本《飛鳥集》,它很唯美。”
白新良也忍不住語態激烈地發出會心一問,“天書中為何會有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