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香兒虛弱地拉住她的手,還輕聲安慰她,“我沒事,你別擔心,很快就好了。”
柳嬋哭了一會就不敢再哭了,大嫂已經夠痛苦了,她不能再招惹她。
“好,我們不說這個,說點開心的事。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你絕對想不到。”
褚香兒捧場地問道,“你見到誰了?”
柳嬋雙眼放光,“井甘!就是你說過你在湘安的那個朋友。她還問起你呢,不過我什么都沒說。不過你別擔心,過些日子就是蕭家的喜宴,她說她會去,還約你喜宴上見。”
褚香兒聽到井甘的名字,憔悴的面龐上果然瞬間綻放了光彩。
她強撐著想坐起來,可實在跪地太久了,不僅雙腿麻木,渾身肌肉都酸疼地厲害,試了兩下又重新跌回了床上。
“你當真見到井甘了?她、她可好?”
她聲音帶著哭腔,像是迷途的小鳥聽到了媽媽的消息,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再憋不住了。
柳嬋心疼地替她擦著眼淚,聲音也帶著哽咽。
“她好著呢,現在都成大學士了,可是我們大熠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官,可厲害了。我說我大嫂是褚香兒,她立馬問你過得如何,說入京后一直在忙,都沒來得及來看看你,她可記掛你了。”
眼淚像滔滔不絕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褚香兒哭得渾身抽搐,像是把壓抑許久的情緒一瞬間都發泄了出來。
“嗯,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她會來看我。”
“是啊,她會來看你,你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
褚香兒在婆家過得痛苦,也回娘家抱怨過,但他爹從不管這些后宅之事,她娘也一心顧著家里的兩個兒子,對這個出嫁的女兒實在無太多精力關心。
這個時候褚香兒反倒開始想念對她嚴厲的祖母,和在湘安時的日子。
今日有了井甘的消息,似乎終于找到了依靠,心也重新盈滿了歡喜。
郎中給褚香兒處理了受傷的膝蓋,等她睡了,柳嬋就去找了柳夫人。
柳夫人以為她又是來罵人的,沒給一點好臉色,卻不想她是來說蕭家喜宴的事的。
“蕭家喜宴肯定會邀請大嫂的父親,到時也會帶大嫂一起去,這些天就讓大嫂好生將養膝蓋,莫再折磨她了。否則喜宴上別人看她又瘦又病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怎么議論我們柳家。”
柳嬋也不是笨蛋,而且經過瓊華姐姐之前的提點,她也充分利用了‘家丑不可外揚’這一點。
柳夫人聞言,果然臉色當即嚴肅了起來。
磋磨兒媳是常事,但不能鬧到外面去,更不能被外人抓住話頭胡亂議論,否則不僅她的臉面受損,連帶著老爺、整個家族都要蒙羞。
不過就褚香兒現在那樣,就是讓她養幾天也養不成白白胖胖,出去沒得讓人議論,倒不如不出去。
“她膝蓋既不好,就在家里養著吧,喜宴那么多人,去了反而受累。”
柳嬋沉默了一會,又道,“可井大學士約大嫂一起參加喜宴,她們兩人是好友。”
“井大學士?何人?”
看來柳夫人是不知道井甘大名了。
柳夫人以為柳嬋肯定會為褚香兒爭取,結果她什么也沒說,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就走了。
柳嬋沒和柳夫人多掰扯,直接去了前院找父親。
柳大人在都察院任正六品經歷,一直是謹小慎微,聽了柳嬋的來意,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當真是井甘親口與你說的?”
柳嬋道,“我還能騙您不成?而且就算我認錯人,瓊華姐姐還能認錯不成?是井大學士親口與我說,在蕭家喜宴上等大嫂。”
柳大人在書房里踱了幾圈,他倒是沒想到自家兒媳竟然與新晉的徑海大學士是閨中好友。
這徑海大學士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滿朝文武人人都想結交,偏偏她向來極少出席什么場合,連家里的人也不怎么露面。
她與蕭家的關系極好,蕭家喜事她去參加確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