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翎跟著就站了起來,一屋子人浩浩蕩蕩地轉移了地方,去了寬敞的后花園。
他們把位置選在了兩棵高大銀杏間的樹蔭下。
丫鬟們還在樹底下擺上了幾把桌椅,端上了幾樣小點心,和各種口味的茶、冷飲,以及擦汗用的帕子等。
后勤安排到位。
大家坐在椅子上等著那三個小孩把羽毛球找來,結果孫嬌嬌卻興奮地提著吉他跑了來。
“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我好久沒聽你彈過了,你給我們彈一首吧。”
井甘盯著被塞到手里的吉他愣了一下,某些記憶一下子從腦海深處鉆了出來。
她藏得那么深,居然都被這個小丫頭瞧見了。
“你這死丫頭胡亂翻你姐姐東西做什么,說好打球,球拍拿哪兒去了?”
孫小娟教訓地給了孫嬌嬌一下,擔憂地觀察著井甘的神情,眼神示意了井文松一下。
井文松心領神會地道,“上次玩了羽毛球就隨手放長青院子里了,怪不得你們沒找著,我也才想起來。我去拿羽毛球,我把這個也給姐姐放回去。”
井文松伸手就要把僵硬地擱在井甘膝蓋上吉他拿走,井甘卻突然伸手抓住了琴頸。
她抬頭,沖井文松笑了一下,那笑容輕松,似乎全然沒有因它而破壞了心情。
“嬌嬌想聽吉他,那我給你們彈一首。我也許久沒碰了,手生地很,彈得不好你們可不準笑。”
孫嬌嬌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事,正惴惴不安,見姐姐沒有不開心,當即松了口氣,捧場地用力鼓掌歡呼起來。
柳嬋好奇地問孫嬌嬌,“這是什么樂器呀,我都沒見過。”
孫嬌嬌一臉驕傲,“這個樂器只有我們家才有,今天你有耳福了。”
井甘調了一下音,將每根弦、不同和弦指位都熟悉了一遍,這才準備就緒道,“給大家彈一首……情非得已。”
孫小娟暗暗吸了一口氣,當年井甘給王澧蘭表白彈唱的便是這首。
但從王澧蘭不辭而別后,她再也沒有碰過吉他,今天卻要重彈這首曲子。
孫小娟于心不忍,建議道,“我看那首挺難的,你也幾年沒彈過了,要不換首簡單的吧。”
“不用,那首我最熟,畢竟……練過千百遍。”
井甘聲音里帶了絲絲回憶起過去的悵惋,孫小娟嘆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大家都安靜地看著她閑然雅致地彈唱起《情非得已》,幾年沒彈,但指法依舊熟練,唱歌時的嗓音卻一改多年前的喜悅幸福,透著些許傷感。
一曲畢了,眾人鼓掌喝彩,柳嬋激動地巴掌都拍紅了,也不覺得手疼。
“好好聽啊,沒想到你姐姐唱歌也這么好聽,那吉他聲音也好聽。”
孫嬌嬌驕傲地仰著下巴,“那當然,當年我姐姐第一次唱給阿蘭……”
孫嬌嬌話音突然斷了,她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她懊惱地癟起五官,一臉歉意地看著井甘,見她從歌曲余韻中回過神,立馬跑上前去,低聲和她道歉。
“對不起姐姐,我忘了……”
“這有什么。我也許久沒彈吉他了,感覺很不錯。”
孫嬌嬌見她真的沒有不開心,這才放下心來,將吉他抱過來,“我給你放回去。”
井甘笑了一下,接受她的道歉和彌補。
柳嬋被井甘方才彈唱的歌聲驚艷到了,捧心狀地求道,“井姐姐,你方才彈唱的歌曲好好聽啊,能不能教教我?”
“不行!”
井甘還未回答,孫嬌嬌就堅定地拒絕了柳嬋的請求。
笑話,這可是姐姐不愿想起的情傷過往,怎么可能讓她反復回想、彈唱,然后反復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