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輩子死要面子,他在意面子,那所有影響他臉面的事就是干擾,他勢必活得辛苦,但也活得風光,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和人生態度。再比如我,我要強獨立,什么事都想掌控在自己手里,所以阻礙我賺錢、阻礙我強大的事便是干擾,我如今富貴又風光,卻也疲憊謹慎、且飽受爭議,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的選擇是什么?”
劉佳脫口而出,“成為天下第一的造船大師,遠渡重洋。”
井甘微笑勾唇,“這個夢想很遠大,勢必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自此也要和安逸逍遙的生活揮手告別。而阻礙你成為造船大師的事也就成了干擾,比如如今外界對你的議論。
你若因那些議論受影響,精神萎靡,無思讀書,那你的夢想便會漸漸離你遠去,長此以往,所謂的夢想就也將徹底不復存在。”
最后‘不復存在’四個字像是一句警語,猛地擊打在劉佳的心上。
自第一次看見講述造船的書后,他的心狂熱難耐,感覺自己便是為造船而生,此生都要為此而奮斗。
造船夢不復存在,好比打碎了他的人生意義,這是絕不能發生的事。
劉佳幾乎是下意識猛地站起來,嗓音激動地拔高,“不行,我一定要成為造船大師。”
他呆站在那,愣了半晌,朝著井甘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多謝小姨警醒,我明白了,造船是我一生的追求和事業,此外的事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在意。之前是我受了影響,被左右了心情,以后再也不會了。”
劉佳本就聰明,有井甘指引,自是很快便想通了。
井甘站起身,將他彎下的腰肢扶正,滿意地拍拍他的肩。
“堅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不會走錯方向。所謂的干擾,只有你在意它,它才能成為你的干擾,若你不在意它,對它視之如履,便不過是過眼浮云罷了。”
“我明白了,我會專注讀書,不會再為外界的議論分心了。”
井甘對劉佳非常看好,他不僅聰慧,更重要的是有靈性,通透,這樣的人,用白新良的一個詞便是非常有希望‘大有所成’。
井甘對他的期望甚至超越了井文松。
“現在這只是你追夢路上的第一道坎,以后再遇到問題,別慌別亂,靜下心來認真思考,思考不過便求助。小姨是你永遠的依靠。”
劉佳眼眶微濕,看著面前的人,哽咽地點了下頭。
小姨雖比他大不了幾歲,在他心中卻像個真正的長輩,給予他依靠和支持,在他遇到問題時給與指引。
大家說的其實并沒有錯,他沒了爹,與母親相依為命,但幸運的還有個愿意保護、收留他們的小姨。
小姨給他們的不止是庇護,更多的是希望。
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希望和可能,這是最彌足珍貴的。
井甘勸解了小孩,和徐如琢簡單交代了一下,抽空請假出去了一趟。
今天大理寺卿孫昭大人六十大壽,她也要去拜賀一下。
孫家在京城中向來是比較低調的世家,孫昭和孫橋祖孫倆都是沉迷案件,兩耳不聞朝堂事的性子。
所以壽宴也并未如何大操大辦,只是簡單請了些親近的人家。
孫昭受皇上器重信任,他女婿為救皇上而死,他的兒子被重案犯報復而死,都算為國捐軀。
他的外孫女如今還是身份僅次于皇后的嫻貴妃。
所以即便低調,卻也無人能忽視孫昭的壽宴,或者忽視孫家。
即便沒有親自登門賀壽,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宦世家都送了賀禮,所以孫府門前此時也是一片忙碌景象。
井甘剛跳下馬背,在府門前迎客的孫橋便大步迎了上來。
“老師,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