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應付。”
井甘倒是贊同,她也不喜歡應酬,特別是和根本不熟的人。
孫昭背手站在屋中,假裝沒看到兩個小年輕之間的互動,輕咳一聲,開口對井甘道,“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故把你叫過來。”
孫昭請她幫忙能是什么事,無外乎遇著棘手的案子了。
孫昭不急著說,把這個表現的機會給了王澧蘭,由王澧蘭來解釋。
王澧蘭將井甘拉到屋中椅子上坐下,這才認真講起來。
“前些日子我巡街,正巧撞見有人行兇殺人,兩個兇手分開逃竄,一個讓他溜走了,另一個就要被抓到時,搶先自盡,同時把自己的臉劃得血肉模糊。”
孫昭嚴肅地跟著在一邊椅子上坐下,分析道,“自盡前特意把自己的臉劃花,顯然是怕被人認出身份,可見案情不尋常。”
井甘靜靜聽著,就聽王澧蘭接著道,“那被殺者因為及時救治活了下來,不過像是受了驚嚇,精神有點不穩定,我們就想找你這個專家,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線索。”
井甘手指輕輕在扶手上磕著,沉吟道,“受害者怎么個精神不穩定法?”
王澧蘭道,“我們問他被殺當時的情況,她一會說聽到兩個兇手對話了,一會又說沒聽到,一會說看到兩人遞了一個盒子,一會又說是一張紙,后來還說兇手只有一個人。
我親眼瞧見是兩個人,自盡了一個跑了一個。總之說話顛三倒四,互相矛盾,也搞不清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井甘倒沒有感到意外,她道,“人在遭遇重大突發事件時很容易造成記憶偏差,審問的時候若再帶有指向性的問話方式,很容易對她造成錯誤的誤導,然后自己都混亂不清。”
“那你能讓她清楚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嗎?”
孫昭問道。
井甘沉吟了一下,“我要先親眼見見人,再做判斷。”
“當然,我們這就去大理寺。”
五城兵馬司察覺此事不對后,便將案子轉移給了大理寺,現在孫昭和王澧蘭一起在負責。
孫昭說著起身便要出門,井甘提醒他,“今天是您壽辰,席上客人還等著您呢。”
“哎,一個壽辰而已,沒什么重要,有孫橋招待著就行,案子比較急。”
說著就率先出了屋。
還真是敬業。
井甘和王澧蘭跟著孫昭一道去了大理寺,這不是井甘第一次來,大理寺的官員也不是第一次見她,對她的到訪并不意外。
井大學士會辦案,孫大人把她請來幫忙,這已經不是稀奇事。
因為被殺者是案件唯一與兩個兇手有過近距離接觸的證人,為了保證他的安全,也因為他不穩定的精神,便把他留在大理寺保護著。
井甘跟著到了證人住的屋子,一個大概雙十年華的女子正坐在床上捧著碗吃飯,脖子上纏著一圈圈的白布,上面還滲著血跡。
見到孫昭幾人進來,女人手中的碗一下倒扣在了床褥上,捏緊手下意識往身后縮了縮。
井甘細心觀察她這副緊張、抗拒的模樣,戰戰兢兢,顯然還沒從意外中完全抽離出來。
她走上前,輕聲道,“你想不想出去?我是來幫你的。”
說是為保護證人安全,將她安置在大理寺里,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囚禁。
大理寺乃刑案衙門,呆在這樣的地方誰心里不會忐忑不安。
井甘說出這話,明顯看到床上的女子眼中快閃過一抹亮光,很快又被警惕所代替。
井甘占著女子的身份,親近走上前坐在證人床邊,朝她伸出手。
“別怕,我們只是想早點抓到壞人,這樣你也能早點脫離危險不是嗎?”
井甘溫柔地朝她笑笑,以一副輕松交談的姿態問她,“你可知道我?我叫井甘。”
證人看著她茫然了許久,想是在思考,許久才臉上漸漸露出驚訝之色,聲音細弱、不確定地問,“那個、女大學士?”
井甘點了下頭,“正是。我是來幫孫大人一道破案的,所以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