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通報后,井甘便被帶了進去。
韓凡那個大光頭率先落入視線,實在是亮晃晃的太過矚目。
韓凡和婉昭儀對坐在炕邊聊得開心,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秀竹長袍,玉帶束腰,佩玉叮當,整個人比起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多了絲穩重和安分。
婉昭儀一身宮妃裝束,端重明艷,雍容華貴,眉眼和韓凡有幾分相似,比韓凡招搖的風流長相,又更溫婉柔和地多。
兩人聽到井甘來了,都停下了閑聊的話頭,朝門口看了過來。
婉昭儀神情親切,朝井甘伸手,笑道,“你就是凡兒時時掛在嘴邊的小甘吧,快近前來些,讓我看看。”
婉昭儀這語氣可真是隨和。
井甘如今乃大熠第一女官,與朝堂官員同等身份,人人見到她都尊敬有加。
婉昭儀這顯然是把她以弟弟好友的身份相待,并非朝堂女官的身份。
這倒讓井甘難得地有幾分親近之感。
人人都敬著遠著她,有人將她當尋常的同輩好友看待,確實一下子拉近距離。
“井甘參見娘娘,娘娘萬安。”
井甘躬身見禮,婉昭儀連忙讓掌事嬤嬤把她扶起來。
“這是私下,不必這般客氣。凡兒這孩子別看油嘴滑舌,能說會道,實際上根本沒什么朋友,能被他稱為朋友,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人。你的名字多年前我就聽說了,凡兒給我寫信總會提你幾句,卻沒想到如今才見到真人。”
婉昭儀朝井甘伸了手,井甘便營生走上前,當即就被她拉住手帶到身邊坐下。
婉昭儀近距離地看井甘的臉,嘖嘖感嘆,“老天造人真真是不公平,這么聰明能干的姑娘,長得還這般好看。”
說著她就褪下了手上的一枚鐲子,戴到了井甘的腕上。
“這是我入宮時的陪嫁了,戴了許多年,送與你當見面禮了。”
戴了多年表示是十分喜愛的鐲子,送給她,便表示對她的重視和喜愛。
井甘坦然地受下,微微頷首,“多謝娘娘。”
婉昭儀就那么赤/果果地盯著井甘看,邊看邊嘖嘖不已,那語氣神態中透著善意和欣賞。
“當真看不出來,如今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井大學士,竟是個這么甜美可人的姑娘。不瞞你說,我之前還想,那般多智過人的姑娘,想來模樣不會太出眾,今兒當真是艷羨了一把。”
“姐姐是艷羨自己沒小甘聰明吧?”
韓凡軟骨頭似的歪著身子,坐沒坐相。
婉昭儀笑道,“模樣也沒小甘長得好啊。”
韓凡當即接話,“這姐姐倒謙虛了,除了腦子這方面,長相上你們還是不分伯仲的。”
“你這臭小子,拿姐姐打趣。”
婉昭儀親昵地拍了弟弟腦袋一下,姐弟倆笑容燦爛,看得出感情極好。
井甘作為一個外人也不怎么插得上話,就得體地笑看著姐弟倆說話。
笑鬧了一會,婉昭儀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漬,卻是漸漸沉靜下來,朝一邊侍候的掌事嬤嬤看了一眼,掌事嬤嬤心領神會地便領著屋里宮人都悄聲退了下去。
井甘瞧了掌事嬤嬤離去的背影一眼,不動聲色地微垂了垂頭,掩去眸中的深邃。
終于要說正事了。
等人都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井甘三人,婉昭儀便笑盈盈地開了口。
“凡兒已經給小甘說過了吧,他這次入京是為了我們家傳家寶丟失的事。我們家那傳家寶一直是我爹的心頭寶,跟他性命一樣重,這突然丟了,我爹的命也跟著去了一半。我們現在是焦頭爛額,沒有法子,小甘是少數幾個知曉我們家有傳家寶這事的人,所以我們就想來找你商量商量。我們知道你聰明,看看能不能幫我們推測些線索,看那傳家寶到底怎么個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