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嬌嬌不再大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卻像能說話般,還在無聲喊著——得獎的人在我們這。
皇上也順著眾人視線望過來,瞧見王澧蘭和井甘坐在一起,瞬間心領神會。
目光瞥到旁邊的光頭,又咦了一聲,“那旁邊的男人是誰?”
不會是他表弟的情敵吧?
江廣德趕忙瞧了一眼,回答道,“那是婉昭儀的娘家兄弟韓凡。”
皇上這才想起來,婉昭儀向他求恩典,說娘家兄弟進京了,想見了一見,便約在了秋狩。
那還是皇上第一次見到韓凡。
當年巡視地方,皇上在鬧市偶遇了婉昭儀,兩人一見傾心,很快婉昭儀就被送進了宮,皇上并不曾見過韓家的人。
“把那韓公子也一起叫來朕瞧瞧。”
江廣德領了令,便朝井甘那邊走了去。
井甘、王澧蘭、還有韓凡三人便一道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夸了王澧蘭一番,騎射又精進了不少,便將那柄長弓賜了給他,順勢又提拔了他為京衛指揮使。
此言一出,周圍瞬間一片嘩然。
京衛指揮使啊,那可是掌握著京城數萬兵力,負責護衛京城,實打實的兵權。
不少人都聽得眼紅。
王澧蘭倒是沒太驚訝,皇上早與他說過,等他在五城兵馬司歷練些時日就讓他負責京衛,今日不過是趁著他展露風采將這事落定。
王澧蘭在五城兵馬司歷練這段時間的表現有目共睹,他不僅再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地惹是生非,還以著自身的威懾力讓京城的武力事端大大減少。
更是將五城兵馬司內的士兵們收服地服服帖帖,總之各方面都無話可說。
所以皇上的提拔一出口,即便眼紅者甚多,但也沒什么人反對。
大長公主閑云野鶴慣了,兒子升官也沒多大情緒變化,依舊老神在在地倚在椅子上聽井和說話。
井和從獵場回來就湊到大長公主身邊,和她興奮地講著在林子里看見的小動物。
還把井文松給他抓的兩只白兔子給大長公主看,彎著腰蹲在地上喂兔子吃蘿卜。
王澧蘭欣然地謝了恩,將皇上賞地那把長弓握在掌中試了試。
做工精良,重如千鈞,是把好弓。
皇上這時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韓凡身上,將他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光禿禿的腦門上。
“你為何沒有蓄發?莫非出家了?”
婉昭儀有些緊張地握著手,笑盈盈地替自己弟弟解釋。
“凡兒自小不怎么長頭發,稀稀拉拉地,即便長出些許也長不長,父親便想著干脆剃干凈,看著還精神些,便一直這樣。”
皇上有些驚訝,看他光著個腦門,還以為是佛門弟子。
婉昭儀接著還說了句打趣話,“我娘家就凡兒一根獨苗,還等著他繼承香火呢,可不敢讓他出家。”
便是把韓凡光頭原因給茬過去了。
皇上也笑了起來,問了幾句,“今年多大了,可成家了?”
婉昭儀嗔了自家弟弟一眼,和皇上笑道,“皇上可得幫妾身訓訓他,都二十了,整日還跟個孩子一樣貪玩,不定心,我父親為了給他娶媳婦急得上火。”
婉昭儀話才出,韓凡就小聲嘀咕,“我才不想成親。”
婉昭儀語噎,一副被他氣著的樣子,“您看看,給他娶媳婦還委屈上的樣子,你不成親怎么給家里傳宗接代。”
皇上身體往后靠了靠,以一個悠閑地姿勢,看著姐弟倆吵嘴。
“我看他這是不想被束縛,還孩子心性。你當姐姐的多幫他物色著,只要和姑娘看上眼了,不用催,自己就想成親了。”
嫻貴妃也掩嘴笑著插話,“我那表弟之前不也是,一心撲在案子上,就是不想成親,說麻煩。結果把他拉去和對方姑娘一看,臉羞得比對方姑娘還紅,很快不就成親了,現在孩子都三個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蜜里調油。”
孫橋突然被點到,尷尬地臊了個大紅臉,身邊的媳婦也羞赧地用帕子微微遮著臉。
眾人狀似都在各自聊自己的,其實都認真注意著觀景臺上的動靜,皇上和妃嬪們的對話也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