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樣子就欠揍!”
許央也覺得那宋捕快欠揍,不過,最欠揍的應該是那縣丞。
軍卒很不情愿的搜捕,就是個樣子。
躺在車底下,許央倒是沒想鉆出來,車底下確實要比外面暖和一些,兩人就這樣并排躺著。
“田叔,這事那姓宋的不一定會罷休,說不定明早還會來。”
“今晚離開?”
田豐不確定少主會下怎樣的決定,話說出口了,也覺得不能這樣。
若是不準備在勞役上忍了,昨天,甚至說前幾日,乃至一開始,直接脫身完全可以,沒必要堅持到現在。
從這些年歷練的情況,田豐知道少主的韌性,未必會在此時作罷,也不會在主公面前丟這個人。
“先睡吧,明早再說。大晚上鉆出營地,絕對會被強弩射死。”
就在馬車場的門口,一個個軍卒返回:“回稟隊正,不曾見瘸子和傻子在營區!”
那一直領著宋捕快的軍卒看了看宋捕快:“表弟,他們會不會回去了?”
“不會!勞役是有規定的,只要過了申時,馬車不再返回。就是他們想回去,營地的管事也不會放,回到那邊也沒人管。”
“再說了,沿途小二百里,巡邏騎兵在酉時正就撤了,他一輛馬車,走這荒山野嶺,誰家的馬也不會同意的!”
宋捕快分析的頭頭是道,卻沒注意那些還拱手等著隊正發令的軍卒:“隊正,小的們確實是仔細查看瘸子了,即便是因為天色暗,無法辨認傻不傻,可瘸子是絕對能分辨的。”
宋元成這時候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指責人的意味,忙不迭解釋:“隨便塞一根棍,不管是站著還是躺下,根本沒法確定是不是瘸子,也怪不得諸位。”
這話還不如不說,還不如不解釋。
那隊正也覺得自己這表弟失水準了,揮了揮手,讓軍卒起身:“回去吧。”
“表弟,天黑了,人多車雜,不好盤查。待明日一早,哥哥帶著你就等著這營口,只要他還在,總是能逮到的!”
人有時候容易鉆牛角,也容易喪失理智,甚至不知所謂了,特別是帶著怨氣時。從宋捕快認定自己是被鐵匠父子陷害后,就完全沉浸在弄死那父子的心境中,不能自拔。
想想也是,從征發勞役有了怨,到衙前廣場被擺一道,山上自己又坑鐵匠父子,一坑再坑,他覺得鐵匠父子不可能會輕松的放過去。
就是自己也不會放過去。
所以,自己踩翻石板砸了自己的腳,宋捕快就認定了是那父子做的鬼。當時在山上,縣丞做出讓他隨行而來的安排,讓宋元成更加相信是這對父子做的鬼。
只是為了皇差,還有當時民夫和衙役對待鐵匠父子的氣氛,不能讓縣丞做其他選擇。
宋捕快這樣想,許央也站在宋捕快的立場上這樣想了。
怨氣這東西,本來就是越結越深,若是宋捕快在藍田這邊沒軍伍的關系,也就罷了,只會等將來會商洛再找機會。
人其實從來沒有十年報仇的心思,能當場干翻仇敵,都會選擇現場了結。
宋捕快有了看守軍伍的關系,搞的這般興師動眾,這怨氣就必須的了結了。
許央也無語。師父叮囑忍讓,自己盡量去做了,還是鬧到了幾乎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過,許央倒是沒想過晚上離開,即便真到了不得不離開的地步,許央也想的是光明正大的,甚至是可以在當眾再教訓一下那宋捕快以后再離開。
所以,許央睡了,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