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帶了一隊騎兵,就隨著運送圓木的民夫返程。
這一路,柴紹幾乎是緊貼著許央和田豐的那輛車,話也不說,就跟著,這詭異的場面連馭手都快不會趕牲口了。
這也讓那隊正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那鐵匠什么來頭?”
隊正問宋元成。
“去歲荊州鬧兵災,逃荒逃到商洛的。因為是鐵匠,有些錢財,盤下一間鋪子,打些農具為生。”
一個鐵匠,打農具的鐵匠,還是荊州過來的,隊正怎么想也覺得不應該跟旅帥有勾連。只是旅帥為人四海,也說不準是那些方面的朋友吧。
“會武藝?”
“不會,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宋元成給的答案,更是讓隊正懵了,越發搞不清狀況了。
“暫時先不要多言,等搞明白具體情況后再說。就是一個鐵匠,還是在商洛城里,你自己不至于連這點事都做不了。急什么!”
能現場打臉,誰會等著?可現在做不到現仇現報了,宋元成也只能考慮將來。
對于柴紹的這般行為,許央多次都想開口問問他:你閑呀!
可偽裝還需要時間,不得不繼續裝傻充愣,繼續做一個呆萌的聾啞人。
關鍵是,這人連跟田豐也沒有過交流,看過去回應的都是笑臉,特真誠的笑臉,讓許央感覺自己蒙他都心虧。
過了半日,許央居然適應了,適應一匹戰馬一直就跟著馬車,熟視無睹了。
到了山腳圓木運送的地頭,許央和田豐等著那旅帥和隊正喊他。
“劉隊正,民夫需要繼續勞役,讓你表弟來吧,咱們一起上山看看!”
說完,再一次向許央送過來笑臉,還是特真誠。
這人情算是承下了!
確實是不得不承下人情了。
今晚許央是在山腳下圓木場過夜,這里沒有圍成營區的柵欄,只有用馬車牛車組成的車陣,軍卒和民夫混雜在車陣中。
沒想到那人居然沒回去,而是留在了這露營地。
許央和田豐被軍卒喊住,帶著他倆進了這露營地里唯一的帳篷。
一張還帶著木香的矮幾,三個蒲團,帳篷里就再沒有其他物事了。
許央進了帳篷,那人端坐在蒲團上揮手,讓那軍卒出去了。
“見獵心喜,玉檀木,怎么樣?”
“民間有遺賢呀!你看這矮幾的手工,比長安城里不遜。”
還沒請許央二人坐下,那人就自言自語起來,說的很是家常,就像是嘮嗑。雖然有所指,可許央不理會,也不能理會,他還是聾啞呆傻。
田豐也不知道怎樣接茬,人家就是自言自語。
“坐下吧。”
柴紹說著,就從身后提出一壇子酒,又拿出三個酒碗:“營地簡陋,若是在長安,某請二位去燕來樓······”
說完,有自顧自的倒酒,然后再將酒碗放在許央和田豐跟前。
“那事了了,宋元成應該不會再找你二人麻煩······不過,我覺得我多此一舉了,你們似乎不在乎他。”
“算了,你們這樣肯定是有緣由,某就替你們解決了這點小事。”
還是自顧自的說話,順便舉了杯,揚揚手。
“謝旅帥伸手相助,某承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