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央剛剛被帶出鐵匠鋪,農正就從后堂走出來,根本不管鋪子擋板還沒裝上。
田豐一跳一跳的忙著裝擋板,農正臉上的不屑很濃,很重。
“這就是你的歷練?這孩子的遭遇跟祖家兒郎何等的相似!你做出的選擇又是何等的相似!”
這話誅心,田豐聽的很惱怒,可自己的身份沒法跟農家話事人爭辯。
主公的嘴角抽動,臉色再一次煞白。
擋板再一次裝上,田豐扶著主公往后堂走。田豐都能感覺到主公身體的顫動。
農正又一次跟了進去,這一次沒有再說話,就默默的跟著,可能覺得自己的話也有些過分了。
上一代老兄的傳人,從十歲開始跟著歷練,一樣的隱姓埋名,一樣的做一個尋常人,一樣的遭遇了官司。
老兄心中對于歷練的看重,對于隱名埋姓的執念,讓那孩子忍一時……
再一次坐下了,還是剛才那個位置,只不過許央的位置變成了田豐。
三人就這姿勢,一直默默,無人發聲。
誰的心里也不好說,就是出口損人的農正也不好受。
至于許央的師父,從許央被枷鎖扣住的那一刻,就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場面。
也是被這樣拿走了,以為沒多大事,也確實沒多大事,可過幾天孩子放回來以后,整個后背都被打爛了……
心里一直念叨著:央兒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可重復的場景出現,揭開了他心底的痛。
說的沒錯:何等的相似!
老頭站了一下,卻又坐下了,微微的搖搖頭,嘴唇不停的蠕動。
“主公,我去看看!”
田豐能感覺到主公的焦慮,也知道主公焦慮什么。
“你去干嘛?豈不是讓你主公隱世歷練的目的泡湯了?我去看看吧!”
農正說這話說的有些輕佻,卻是已經起身了。
許央被衙役們用枷鎖扣著,從鐵匠鋪開始,幾乎轉遍了整個灑金街。
一路走,那宋捕快一路吆喝:遵縣尊令,拿鐵匠鋪的傻子回衙門問案!
拿一個聾啞的傻子問話,這借口還真是……
“聽說那傻子殺人了?”
“狗屁!是徐家后老陳殺人了,用的是鋤頭,豐收鐵匠鋪的鋤頭!”
“那俺家也是豐收鐵匠鋪的鋤頭……”
“哪有的事!這就是那狗日的宋捕快坑人,坑鐵匠家!”
有好事者便開始講述宋捕快跟鐵匠家的恩怨,甚至宋捕快的幾次吃癟也講的繪聲繪色。
俗人的傳話很快,議論聲就越來越大。議論聲就已經都能讓那宋捕快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