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大勝,高公脫身。問題就在這時候,高公這樣的高門名將,從戰場脫身后,怎么會孤身一人?他的部曲呢?他的家臣家將呢?沒有一人陪著,這太不正常了。”
“更為奇怪的是,高公與河陽太守的恩怨,就連西魏都有所耳聞,那高公豈能不知?為何高公在脫身后會到河陽求收留?還是單人獨馬到河陽求救,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樣的事偏偏就發生了。先父在那一戰結束后,一直懷疑高公沒有戰死,但那時宇文泰的大勝之戰,必須以在陣戰上殺掉高敖曹作為戰功來宣傳······”
營帳里的人一陣唏噓,不僅對高敖曹這樣的英雄人物死而復生感慨。
許央倒是沒什么感觸,若是師父在場,或許會有些羞愧,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到底還是被人懷疑了。
也就是宇文泰得知高敖曹死后太興奮,以至于不想追根問底,否則,師父這些年游歷天下,搜尋可傳承的幼童,也未必能這樣輕松。
“許小郎君,本帥會將你此戰的悍勇上奏朝廷,此戰,你為首功!”
李淵這時候才回到正事上,很是一本正經的跟許央說。
許央不明白李淵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向朝廷給自己請功?他有毛病還是自己有毛病?
“唐公,許央山野之人,此次這番境遇,是因為我與世民兄相見甚歡,純粹為朋友幫忙,朝廷請功之事,還望唐公莫提。”
這是營帳,李淵含糊,許央也只能含糊。不推辭,說不定李淵以為自己真有報效朝廷的想法,推辭······功勞在,說不定會有人以為別有用心。
“哦,原來你如此,倒是本帥唐突了。你跟世民年齡相仿,倒是可以多親近。此戰結束,大軍就要會晉陽了,許小郎君倒不如到晉陽小留一段。”
李淵果然不再順著向朝廷請功的事繼續了,只是不經意間看了看王威:這是我家兒子私誼,人家不在意朝廷的那份獎賞,這不怪我。
“父親大人,這是孩兒與許央的交情,談不上請功,純粹就是我請許央來幫忙的。若不是戰事吃緊,我早請許央到晉陽了。”
這些場面話吧,許央總覺得那王威就是在看戲,看李淵父子這樣表演,而裴寂之流就是配角,都在戲中。
許央突然想起自己在那破廟里截獲的密報,也該得空解開了。
此戰大勝,甄翟兒被斬,所謂的義軍潰散,俘虜無數。這些都不用許央操心。
在見過李淵之后,好像李淵生怕許央離開一般,或者是擔心在這大營里能有什么不妥,第二天就下令讓李世民開拔,目標晉陽城。
李世民離開,作為李世民的朋友,許央也在第一批凱旋回城的隊伍中。
一處三進的院落,亭臺樓閣,魚臺花謝,影壁回廊,莊重典雅,樸素大方,這就是李世民給許央準備的住所。
在許央抵達晉陽城后,院子里連伺候的丫鬟老媽子都配備齊全了。
“世民兄,這······這讓小弟如何能承受得起?”
就是許央有準備,知道李淵家會高待自己,也沒想到會下這樣的血本。太原留守府,進來府中許沿途也看了,這樣的宅院沒幾處,自己的這待遇,幾乎跟李世民的幾個兄弟齊平了。
“許央,你受得起!千萬不要推辭,此戰你所做的,怎樣做都不過分。”
李世民在離開前線時,他老爹說了:若不是自己的姐妹都成了家,許了人,這才是良配!
也就一個照面,父親就想讓許央成為自家人了,李世民如何不知道該怎樣對待許央?更何況,幾日的交談,許央確實讓自己覺得是可交之人,還是可深交之人。
許央處于宅院中泰然的神情,確實證明許央是高門大戶的出身。
前一世,許央本身就是富甲一方的豪商,這一世被選定為靈子,在山門也是被人伺候著活,真的挺適應這沒羞沒臊的生活。
“田叔,江叔,入世了,你們以后或許也該成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