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當下。李世民被呵斥,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卻因為對方是李綱,是姚思廉,是大儒,就不得不忍下來。還得恭敬的施禮。
同樣的場景,換不同身份的人,做同樣的事,結果會大不同。為何?
這一刻,不止是李世民,就是房玄齡,也都奇怪的看向許央:“大儒教化萬民,理應得到尊重,沒有為何。”
果然是這樣的答案。
“二哥,房兄,我不是對儒生有什么意見,我也尊重大儒,也學習圣賢經典。我就是想問問。”
“你們說大儒教化萬民,先不說大儒能不能的教的過來。我就是想知道,甲士作戰,蕩平一切不臣,守衛邊疆,保衛天下太平,難道不更應該受到尊重?”
“大匠營建屋舍,使天下人不至于風餐露宿,居無定所,更有先圣有巢氏被世代敬仰;也是因為大匠,我們才有了兵甲,才能英勇的作戰。難道不應該被尊重?”
“至于農夫,不用我說了吧?莊稼是農夫操心費力的種出來的,可以說是粒粒皆辛苦。難道不應該被尊重?”
“為何二哥就會區別對待?”
這時候還不是宋以后,還沒有將讀書人推到一個讓人敬仰的地位,還不至于因為說讀書人的不是而被千萬人唾罵。
自從晉人南渡,北方處于所謂的禮樂崩壞的環境,李世民又是胡漢交融的底子。許央能,也敢說這樣的話。
其實這個時代,可是說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后世稱大唐為最開放的封建王朝,也是因為這時候的大變革環境,能接納不同的文化和思想。
就比如當下,許央的幾個問話,不管是李世民還是房玄齡,都自覺的被代入了,陷入了深思中。
“許央,你是說四民?士農工商一視同仁。”
“房兄,我不是針對什么說,就是看到今天二哥這樣被訓斥了,有些疑問而已。畢竟咱們是一路殺過來的,也是殺進來的。”
“二哥這樣對那兩位恭敬,我當時就想,換個人試試!所以,才有這些問題。”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見仁見智吧。
許央至今還是不會表露一絲真實的意圖,也不能。
陪著若有所思的李世民,許央站在承天門的一側,眼前是三百步方圓的宮前廣場,相當的恢宏,震撼。
許央還知道,這是大興宮的正門,也是南門。而北門就是玄武門。
想到這,許央就看了看李世民。
“你也別看我。有很多認可不是一兩日的事。我承認你說的有點道理,也多少對我有些觸動。”
“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但我知道,想要達到你所說的一視同仁,不是簡單的事,或者不是一兩代人能改變整個世間看法的。”
李世民思考了……這對于許央而言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二哥,我真的沒想太多,就是當時突發奇想。若是我想過這個問題,也想通了,也就不會問二哥了。”
李世民見許央這樣,倒是信以為真了,還走近了,拍了拍許央,很有深意。
他們作為右軍的主副將,必須在承天門等著,等著迎接李淵進宮。
李淵來了,旌旗招展,人頭簇擁著來了,譜很大,很壯觀,也跟這個宏大的宮前廣場很配。
文士、甲士、旌旗,井然有序。